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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会的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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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宅西厢淑德苑,二房宋氏洗漱完,换了一件水纹霜花里衣,揉着太阳穴,刚要歇下,却听外屋隔扇被人用脚猛地踹开,她捂着胸口惊了一刹,听到是牢骚着的林业回了屋,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系好里衣,披了件外衫迎了出来。

不料刚绕出屏风,就见林业抓起门口枣木书架上的细口花瓶就要摔下去,宋氏大呼一声,抢上前夺过抱在怀里,抬眸幽怨道:“少把你外面受的气带回屋里来,这汝窑玉壶春可是家祖在世时太后赏的,大房里都没有,我还图它镇宅呢!”

林业手里突然落空,没了泄火的物什,原地灼的转了一圈,最后跺脚叹了一声,大步走到北堂案处坐下,吐了口气道:“少跟我提大房,林立这个缺根筋的,办了些什么窝囊事!福子还没走呢,就急着给人家妻儿封口,这下好了,把自己人搭进去一条。”

宋氏手一抖,花瓶颤脱了手,终是没有保住。

一声脆响,瓷片四溅。

前几日她还纳闷,福子住在前院门房里的妻儿,怎就无缘无故误食了毒草,死在了宅里,林业这一提点,倒是点通了她林汐的死因,搞了半天,林立的闺女竟成了他人的替死鬼。

宋氏木着神色蹲下身去,一片片捡起地上的残碎,声线不自觉地夹紧,仿佛声音再大一分,就要将那冤死的魂魄招来。

“我原觉得那丫头是个惹人厌的,自打她来了宅子里,处处惹的大房针对我,可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啊!”

“你个妇人知道什么?”林业用手指骨节敲着案台,悄声咬牙道:“那丫头手里可是握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必须除掉。”

“可是与那陵水的案子有关?”宋氏试探问道。

“秦治入狱前留了些东西在外面,我怕那丫头真的知道些什么,这些东西是衡王殿下不想看到的,所以秦时安……留不得。”林业起身,负手踱步徘徊,双眉紧蹙道:“可是林家已经搭了一条命进去,若是再死一条,不光老太太那边没法交代,怕是还会引起刑部的查问,所以,得先设法将那丫头赶出去,最好是与我林家不再有瓜葛,然后再动手。”

夜风叩门,隔扇之外传来杯盏碰响之声。

“老爷莫惊,”宋氏起身上前开了门,只见柳娘端着温茶跨了进来。

“柳娘不是外人。”宋氏吩咐她为二人布茶。

柳娘将茶盏放置在案台旁的螺钿小几上,道:“我方才听屋里有碎物之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瞧见夫人老爷和睦,我也就放心了,不过……”

柳娘给宋氏使了个眼色,接着道:“这宅子里出了件腌臢事,当着老爷的面,也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林业灌了口茶,瞅她道。

柳娘故作勉为其难道:“听那丫头房里的青梅说,她去柴房送饭的这几日,见那丫头时时与那阉人腻在一起,眼角眉梢都是媚色,那贱奴做的也不是体贴细微的侍奉之事,倒像是……”

“是什么!”林业眉梢起愠。

“倒像是拿着阉人当借口,带回来的小情郎!”柳娘嘴一撇,嚼完这一句,顿感神清气爽。

“岂有此理!”林业拍案。

“老爷莫急,妾身瞧着倒是个机会。”宋氏扫了一眼柳娘的眼风,接过话茬。

“如何说?”

“若真是小情郎,事情倒变得简单了,”她不急不躁的行至林业身侧,贴耳低声道:“老爷可还记得大房当年死了的妾室崔姨娘?”

林业皱眉细忖,好似真的想起了这么号人物,反问道:“背着长嫂给大哥偷偷灌下药酒,露馅后被老太太发卖的那个贱人?”

“说起来那药酒的方子我还留着,”宋氏眼尾一挑,似是得意,“那阉人到底受没受过腐刑,一碗药酒下去,便知分晓。”

林业抬眼嗤笑,似是也被这暗渡陈仓的法子提起了兴趣。

“若真如你们说的,是一对苦命鸳鸯,那就用这碗药酒,将他们的丑事抖落出去,秦时安能干出这种腌臢事,林宅自然也不能留她,到时候,丑态乍现,老太太也帮不了她,只要出了林宅的大门,她的生死,便与我林家无关了。”

宋氏斟了茶,柔缎般靠坐在了林业的腿上。

对方顺势揽住了她的腰肢,眸露精光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留那方子做什么?难道夫君我平日里亏待了你不成?”

柳娘适时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唯剩屋内莺莺春色。

……

昨夜落了一场秋雨,春幕的虫鸣被彻底浇灭。

景昭扯了梁上用来挂竹篮的布条,折成额头宽窄,伸出窗外,浸了冷雨,再拿回来敷在秦时安的额上祛热。

如此反复,彻夜未眠,直至雨停。

天色尚未清明,秦时安睁开双眼时,景昭还在不厌其烦的帮她探着额头的温度。

昨夜高烧时,原本感觉对方冰凉的掌心,今早也逐渐趋于温热。

自己仍然枕在他的腿上,甚至能够感觉到薄裤下的铮铮紧肉,并没有布枕来的舒服。

可比起冰凉的地面,又极其贪恋这份仅有的温存。

秦时安颤了颤惺忪的睡眼,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松竹般苍劲的下颌与修长如玉的脖颈,交折成一个完美的锐角,仿佛要用最精良的笔毫,才能勾勒。

她不禁抬手,想要去触碰。

却在抬臂的动作中,渐渐恢复清醒。

秦时安猛的坐起身子,扯了扯自己的裙角,与景昭错开了半丈的距离,随着身体的活动,神志也愈发清明,昨夜的对话也悄然蹦于心头。

像是宿醉一场,次日清醒之后的狼狈。

“看来是不烧了。”景昭揉着被她枕麻的腿,见她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一下蹦出去好远,不禁有些失落。

果然,人在混沌时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有什么打算?”景昭偏头看她,“难道要一直躲在这柴房里数着日子偷生?”

“先发制人。”秦时安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四个字。

“阿昭,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搬尸。”

“哪具尸?”

“福子的妻儿,应该还在汴郊的乱葬岗,既是毒杀,尸体上就会留下证据,我会想办法偷出林家帐房里的药草出纳札记留证。”

秦时安抱着膝缩在墙角,抬眸看向窗外寥落的天色,她十指紧攥着衣裙,目光如炬,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景昭瞧着她的样子,笑着摇头:“你不会傻到要报官吧?就算物证齐全,人证何在?你如何就知林家参与此事的下人会背弃林家家主,与你沆瀣一气?再说了,即便说服了林家的下人出来为你作证,那汴县的县老爷可是与林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又怎会搭理你这个外头来的丫头片子?”

“我知道舅舅私下里在为衡王做事,”秦时安咬了咬唇,继而道:“那日听薛若芙的口风,我舅舅似乎与薛首辅还有些瓜葛,既如此,我们便要将事情闹到一位能让衡王与薛首辅都有所畏惧的人前,我思前想后,好像只有……御状这一条路能走。”

景昭沉默,仿佛踟蹰良久,方才开口:“除了圣上,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考虑。”

“谁?”

“豫王。”

秦时安第一次在景昭的面前,笑了出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奇闻逸事。

“豫王?你说的该不会是坊间传闻的那位,不问朝事,只好奇石书画,游学求道,盼着自己早日羽化登仙的豫王殿下?”

“正是。”景昭淡然点头。

秦时安疑惑看他,“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寻到……”

话未说完,便被景昭用二字打断:“我能。”

秦时安终于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故意调笑道:“不知我的昭奴还有如此大的能耐,你若真能带我见他,我秦时安……”

“要怎样?”景昭勾唇扬笑,抢过话头,“我若真能带你见他,你就能兑现昨晚的承诺吗?”

“承诺?什么承诺?”

难不成是那句“以身相许”的胡话?!

屋内杂糅了点点晨光,半明半翳,却遮盖不住二人同时浮上脸颊的红晕。

幸而秦时安的腹中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尴尬。

她竟然饿了。

“我突然好想吃兄长给我做的油泼面。”她眨着长睫看向景昭,“昭奴,你会做饭吗?”

……

鸡鸣未起,二人便偷偷卸了后窗的木闩,溜进了后宅的灶房里。

点了油灯,引火弄柴。

正当秦时安倚坐在灶旁,大谈兄长秦时章如何在寒冬腊月为自己煮水烹面时,景昭早已挽了袖,净手和面,擀面扯皮,切成一指寸的宽面。

本就白皙的手臂沾了面渍,在昏黄的烛光下,晃出一种哑光的古铜色泽,让人看了,竟觉得那双手臂比刀下的宽面还要垂涎欲滴。

秦时安怔怔的看着这位被自己用二两白银买回的小奴,熟练的刀法下,不出须臾,便削出了一碗筋道的宽面。

热油烹了葱花,一阵油滋声,炸出扑鼻香气。

“水开了就可以下面了。”景昭盖了锅盖,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见一旁诧异的呆看着锅灶的秦时安,不禁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道面白,“做个面而已,我会的可多了。”

“既如此,不如再加几个菜。”秦时安得寸进尺道。

“有赏银吗?”景昭勾唇。

“……那倒没有,但是出锅的时候,本小姐可以赏你上桌一起用膳。”

“好嘞。”

灶火炙红,景昭手中锅铲翻飞,香气四溢。

“缺了一味料酒。”他遗憾皱眉。

“无妨。”秦时安垂手立足,安静等待,即便没有料酒,她也快被这香气勾去魂魄。

灶房外却忽来脚步声,二人同时抬眸。

“青梅?!”秦时安有些局促,毕竟此刻的她该被锁在柴房才对。

“来给姑娘送料酒了,放心,我不会让夫人知晓,姑娘被锁了这些天,定时也没有吃好,趁天色尚早,这灶房无人来,就让昭奴侍奉姑娘几个好菜吧。”青梅婉笑,与先前判若两人。

“那就谢谢青梅了。”秦时安接过料酒,未做多想,递到了景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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