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的归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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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庭院里高大的树木,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粉色的和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白色的樱花刺绣仿佛在和服上绽放,显得格外精致。
我站在庭院的中央,四周是一片宁静而古老的气息。
‘我在哪?’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绿篱,偶尔还能看到几朵野花探出头来,为这古朴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生机。
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
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柳絮,零零散散,难以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枫奶奶,去找枫奶奶。’
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站在这片陌生的庭院里,而脑海中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我要找枫奶奶。
我决定沿着庭院的小路走一走,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沿着小路向前走,我来到了一座小小的池塘边。
池塘的水清澈见底,几尾红色的鲤鱼在水中悠闲地游动,偶尔溅起几朵水花。
池塘边有一棵老樱花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我走到樱花树下,伸手触摸着那粗糙的树皮,仿佛能感受到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雲。”
有人在叫我。
我抬起头,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从远处缓缓走来。
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但眼神却格外温和。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和服,上面绣着白色的云纹,显得庄重而典雅。
“小雲。”她的声音低沉而慈祥,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安心。
[枫…奶奶?]
对了,
今天是我来本丸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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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便经常来本丸,不过比起在大院里和短刀们玩耍,我更喜欢在这个宁静美丽的本丸周围转转。
院围有很多樱花树。
樱花簌簌落在发梢的触感变得真实。
我正要踮脚去接飘落的花瓣,粉色和服下摆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让我想起母亲梳头时掉落的丝缎。
阳光透过树叶在青石板上织出光斑。
掌心沁出的汗沾湿了牡丹饼的油纸包,甜腻香气混着苔藓的潮湿钻进鼻腔。
指尖刚触到老樱树皲裂的树皮,某种冰凉的震颤突然顺着指腹窜上脊背,老樱花树的枝桠剧烈摇晃起来。
我慌忙缩回手,发现树影正诡异地扭曲着爬上石灯笼。
‘是什么?’
这时头顶传来布料摩擦枝桠的簌簌声,一截绣着金鹤的白绢拂过我的鼻尖。
"哇啊!"
我跌坐在潮湿的青苔上,牡丹饼滚进草丛时惊飞了正在啄食的麻雀。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乱跳,震得耳膜发疼。
倒悬在眼前的青年有着新雪般的长发,发梢垂落的红绳金铃几乎蹭到我睫毛。
"哇!哈哈哈哈……吓到了吗?哎呀呀,抱歉、抱歉。"
爽朗的笑声响起,我抬头看去的是一张好看的脸。
他熔金似的瞳孔映出我煞白的小脸,嘴角翘起的弧度让我想起后山那只偷吃供果的白狐。十二单衣的枫奶奶不知何时退到了游廊转角,苍老的眼角泛起笑意。
陌生的青年翻身落地时振袖带起樱瓣,绣着鹤纹的白色狩衣掠过,我本能地往后缩,后脑勺却撞上了石灯笼。
“嘶——”
当冰凉的指尖拭去我眼角的泪珠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的金平糖在阳光下闪着蜜色光泽,甜味混着松木香飘来。
我盯着他袖口暗红的血迹——那抹红正巧叠在我和服袖子的樱花纹上,像是把花瓣浸在了血泊里。
含着糖块缩在樱树根下时,我看着他编草叶的手指。那分明是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却比我见过的任何手都灵巧,不一会儿一顶花环就出现在手间。
随后他又腾出一只手,白色振袖拂过先前摔倒擦伤的膝盖。
"这是魔术吗?"我戳了戳膝盖上消失的伤口,愈合的皮肤还残留着三月溪水般的凉意。
他伸手将花环戴上我头顶,弯起那双金眸笑意盈盈地说:"是付丧神的报恩哦。"
“付丧神?”
“没错,器物中诞生的神明呢。”
“为什么是‘报恩’?”
“因为…鹤终于找到【归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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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记忆不再清晰,跳转、模糊、重复、揉杂]
六岁的山吹雲攥着半块牡丹饼,细软的黑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她明明记得枫奶奶说要带自己去看锦鲤池,可转过回廊就只剩满地凋零的八重樱。
好奇怪……
远处传来悠远的铃铛声,沿着青石板路飘向庭院深处。
"有人吗?"稚嫩的童声惊飞了枝头山雀。
绯色花瓣突然在眼前炸开,雪白的身影倒悬着从樱树上垂下。小雲吓得跌坐在地,赫然对上一双晃着金光的眼睛。
"抓到迷路的小猫了。"白衣付丧神翻身落地,"要和我玩捉迷藏吗?"
“鹤丸不要每次都突然从树上掉下来啊!!!”
“啊呀,又吓到了吗,不过不是故意的哦!”
“绝对就是吧!!!”
后来的记忆像被雨水晕染的水彩画。
她记得鹤丸冰凉的指尖抹去自己膝盖擦伤的血迹,记得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金平糖,记得他说"要成为雲的守护刀"时眼底流转的鎏金。
直到某个雷雨夜。
“对不…小雲…”
“不可…回…过…时政…记住…你…山吹……”
紫色闪电劈开天井,十二单衣的枫奶奶将朱砂笔点在她眉心。鹤丸的刀鞘在神乐铃旁嗡鸣,小雲透过朦胧泪眼,看见他嘴唇开合说着什么,而后整个世界都坠入温柔的黑暗。
“山吹,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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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鹤的归宿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