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偏偏是理子?!
不!为什么偏偏是我!
偏偏是[山吹雲]!
[因为你是山吹雲。]
因为你是[山吹]。
啊,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对啊…
从看到理子的瞬间,灵力的躁动就告诉我:是她,让我离开的那个地方的人是天内理子。
我明明都知道,十年前被枫奶奶接去本丸,擅自与鹤丸结缘。
作为不幸的巫女,强大的灵力和[緣]只会给非人之物带来伤害。
我是承载着诅咒的术师,[溯时]的术式是这世上对我最恶毒的诅咒。注定无法在某世长留,不断地穿溯漂泊。
八年前枫奶奶将我封印在薨星宫,与天元达成协议——以压制所有力量将我停留在此世,换取阴阳结界术加固[帐]。
自那以后,等待我的便是无尽的黑暗,无边的虚无。
孤独,恐惧,无助……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包裹着女孩。
她蜷缩在角落,细弱的抽泣声在虚空中回响。泪水滚过她婴儿肥的脸颊,在膝头洇出深色。
“呜呜,救救我,好黑,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好害怕,枫奶奶,雲好害怕。”
“没事的。”蓦地,不同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一点白光在眼前浮现,那光团像融化的星辰,轻柔地晃动着向她飘来。
她抬起泪眼,看见光晕中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温暖得让人想起阳光。
她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指——
‘是谁?’
光团突然剧烈闪烁,如同被无形的手掐灭的烛火。黑暗再度倾泻而下,比先前更沉更重。
悬在半空的小手僵住了,最后一片光斑在她瞳孔里熄灭时,一滴温热的泪正巧落在尚未收回的指尖上。
“为什么?”
……
到底等了多久呢?我也记不清了,黑暗中时间的流逝是那么漫长,漫长到让人混淆。
为期五年,到底到第几年了呢?
"那就把我的时间分给她!"
黑暗,被一声掷地有声的童声打破了。
再次睁眼,光线争先恐后地进入,一片纯白。用力眨眼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却早已空无一人,不知何时,我的脸上早已濡湿一片。
“她,是谁?”
“吾的星浆体,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
原来不过才第二年而已。
星浆体吗,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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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刺入血肉的瞬间,疼痛如潮水般淹没了山吹雲。
每一片花瓣都像锋利的刀刃,旋转着切开皮肤、肌肉,在体内绽放。
鲜血从无数细小的伤口涌出,在空中凝结成樱红色的珠串,又碎裂成雾。
"呃——"
跪倒在地,指尖抠进泥土。
痛感不是一闪而逝的锐利,而是绵长的灼烧,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针在血管里游走。
血樱从体内抽离,带出温热的生命,在空中织成绯红的瀑布。
痛到极致时,山吹雲反而想笑。
‘原来死亡……也可以这么美么。’
视线模糊了,可感官却愈发清晰——听见血滴落地的声响,能闻到铁锈味里混着的虚幻花香。
‘我果然,最讨厌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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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寮年度术法审议会
安倍清雅刚升任时政文政部次长,首次以官方代表身份出席阴阳寮的高层会议。这是她改姓后,第一次直面土御门宗家。
会议当天大雪纷飞,清雅刻意比约定时间晚到十分钟。
当她推开樟子门时,厅内二十余名阴阳师早已按家纹席位就座。
她穿着雪白的狩衣缓步走入——没有土御门的五芒星纹,没有源氏的龙胆花,纯白得刺眼。
「失礼了,」她微微一笑,指尖抚过额前碎发,「路上积雪,耽误了些时间。」
土御门宗家的长老脸色铁青:「雅子,你这是什么打扮?连家纹都不佩,成何体统!」
「安倍清雅。」
她纠正道,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所有人听见,[我叫安倍清雅]
「另外,狩衣本就是阴阳师的常服,我不记得哪条戒律规定——
她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必须绣着家纹?」
会议厅鸦雀无声。
源氏的代表捏紧了扇子,花开院的家主低头喝茶。
土御门长老猛地拍案而起:「你以为冠了‘安倍’的姓,就把自己当成晴明公的后裔了?!不过是个——」
「——‘连联姻都失败的瑕疵品’?」她接过话,唇角扬起,「多谢您提醒。不过比起讨论我的价值……」
她从袖中抽出一卷符纸,轻轻摊开。
「不如先解释一下,为何过去三年,贵方承诺的‘时空稳定结界’损耗率高达47%?这些可都是绣着土御门家纹的符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