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捏了捏安安肉嘟嘟手感极好的脸颊,温声下命令道:“三日只能吃一次,安安你今日吃了,所以三天内不准再偷吃,听到没?”
柳铭并不严厉,但却很执着,安安虽然还小,但已经很会看大人脸色了,他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唔……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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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铭这次从酒坊带回来的酒有些奇特,三个小家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用琉璃所制在日光下散发着五彩光晕的酒瓶。
好漂亮~
这般靠近,已经能闻到了些许酒香,还带着一股清甜的果香,这是……“葡萄……”窈窈喃喃自语道。
柳铭闻言露出神秘的笑意,他轻轻拔下盖子,顿时浓郁醇厚的酒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窈窈凑得近,不小心吸了一大口,脸色顿时变得红润起来。
幸而这酒是果酒,并不是很醉人。
江窈窈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柳铭拿出酒杯倒了一点,“窈窈尝尝看。”
窈窈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小口,微闭着眼似是在回味。
看她这模样,柳铭心中已是有数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询问了一下。
“窈窈觉得这酒如何?”
江窈窈小脸泛红,又抿了一小口,这才细细讲解道:“口感顺滑如丝绸,有点酸却恰恰中和了那甜腻的清甜果香……好喝!姑父窈窈还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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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醉了,幸而柳铭早已有了经验,让江沅沅陪同几个小丫鬟将她扶着回了菡萏院。
幼薇给她擦了擦脸,她勉强醒了醒神,躺在连廊下的躺椅里看了一会话本子,等到暮色四合,她已是不停地打哈欠,俨然是困极了。
最后草草吃了几口便睡下了。
一夜好梦,等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窈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但幼薇带着哭腔的着急声音传入耳中。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快要辰时五刻了,小姐,如果您再不起床,您就要迟到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江窈窈尚且混沌的脑海里炸开,“啊!”
即便是在哀嚎,小姑娘的声音依旧绵软,仿佛含着棉花糖似的,带着哭腔活力满满的声音毫无阻隔地传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
“迟到了迟到了,我要迟到了!”
随之响起的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早间的日光柔和,透过梧桐树的叶缝,些许金光洒下落到男人如玉高挺的鼻梁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动了动。
“主子,是吵到您了吗……”
追风有些迟疑要不要过去阻止,主子又是一夜没睡,方才难得小憩了一会,但没想到旁边江家那小姑娘竟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将主子吵醒。
原本这西侧的院子就有些小,况且挨着旁边江家,不是十分隐蔽清净,但主子就是选了这个院子住下了,对此追风几人都有些疑惑不已,唯有洵北神秘莫测地让他们不要多问。
“快快快!走了走了,吃什么吃!我不吃了,快走!”
隔壁院子再度传来江家小姑娘的叫嚷声,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不见,这方小院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一片青绿的梧桐叶飘下,恰巧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袖摆滑落,露出男人精瘦白皙的小臂。
秦怀瑾睁开眼,漆黑的眸看了一眼高高的墙,声音暗哑,“青莲书院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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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马车,江窈窈才来得及喘口气,她接过幼薇倒的茶水,一边喝一边询问,“好端端的,沅姐姐为何病倒了?”
幼薇一边给她整理衣裙,一边回道:“听说沅小姐是来了月信,再加上她昨日吃了冰酥络受了寒,所以今日疼痛不止,连床都起不来……”
江窈窈被吓了一跳,方才着急,没来得及打听,万万没想到沅姐姐竟是来了月信……况且因为吃了冰酥络才这般疼痛。
但她猜测定然不止是吃了冰酥络这般简单,定然还有那块西瓜的功劳!
想到这里,窈窈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害怕。
愧疚让沅姐姐吃了那块西瓜,害怕的自然是这让沅姐姐疼痛不已的月信。
江沅沅早在十三岁那年就来月信了,到现在还是不大规律,而且来时还腹痛不止。
见得多了,原本不害怕的窈窈也开始恐惧来月信了。
只要一想到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还不能吃好多好吃的东西,玩好玩的,只能躺在床上凄凄艾艾,她便心碎不已。
她今年十四岁了,想来也快来月信了。
想到这里,窈窈忍不住白了脸,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哭,她不想来月信哇QAQ
她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马车突然一晃,“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江窈窈险些撞到车壁上,还好两主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车座。
还没搞清楚状况,外边便传来梁叔不安的声音,“小姐,这车轴断了……恐怕没法上路了……”
什么?
晴天霹雳!
马车坏了,马儿闲了下来,打了个响鼻,悠悠闲闲地啃起了路边的青草。
梁叔检查着车轴,脑门渗出了薄汗,窈窈和幼薇心急如焚地看着,忍不住原地转圈圈。
“小姐,这……老奴修不好了……”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黑色马车突然驶来。
窈窈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闻言也没有去看,下意识地让开了些,好让马车开过去。
但那辆马车却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帷被一只带着檀木佛珠的手撩开,露出男人如玉的脸庞,醇厚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天籁之音。
“窈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