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医师分成两路,一路随着陈渂去了他的房间为存清看病,另一路便去方才凌乱的房间为梦春治疗。
陈渂的房间还有余温。
他把存清放在床上,转身放下周围的帘子。
医师挨个挨个过去给人把脉。
“如何?”等所有人看过之后,陈渂问他们。
医师们表情放松,他们还以为是多大的毛病呢,急匆匆叫他们过来。
如今看来不过是普通的晕倒。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精神紧绷晕加之脑袋磕到硬物不小心晕过去。过个一天或者两天就会醒。”
“需要吃药吗?”
医师们异口同声道:“小姐身子虚弱,可为她开几副治疗血气的药物。”
陈渂让他们先回去开药。
医师几个告退。
另一边,梦春可没这么轻松。
她虽然受的都是皮外伤,但到底是被刀子划开的伤口,人被疼得脸色发白。
吃下止痛药,又为其包扎了所有伤口才看看好起来。
前几个医师一回家就开始配药,忙活将近半夜才回到家长休息。
本以为此次是白做工,谁想第二天早上天一亮,那位大人竟给他们每人一锭金子,这可是稳赚不赔啊!
乐呵呵地接过金子,医师心里的半点气愤消失不见。
第二日存清也如那些医师的说法醒过来了。
床前的男人手撑着脑袋,闭目休息。
房间里窗户户紧闭,她的嘴里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房间的摆放简单,可其中不起眼的饰品看起来金贵得很,面前的男子没有被她吵醒。
安安静静地睡着,距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
闭上眼的睫毛又长又翘,鼻子也很挺拔,薄唇红润润的,看起软嫩好亲。
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子给她了一种熟悉和安全感。
他们共处一室,看他的样子是守了她一整夜的样子。
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顶着存清专注打量的视线,陈渂醒转来。
“饿了?”
存清捂着肚子,点点头。
“等着。”男子起身去了外面。
没一会儿,端着一碗白粥和两盘看着寡淡无味的菜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可以下来吗?”男子看着她,轻声问。
动了动身体,四肢酸痛,存清不是喜欢逞强的人,摇摇头,“不可以。”
男子闻言,面上没什么变化,静默了几秒,上前几步将存清抱到椅子上。
“吃。”他递来筷子。
存清夹起一块白菜,问:“你不吃吗?”
陈渂:“吃过了。”
她‘哦’了一声,专心吃饭。
“你那个丫鬟现在没事了。”饭吃到一半,身边的男子说。
存清讶异地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陈渂,“什么丫鬟?”
陈渂也疑惑地盯着她不说话。
半响,她解释道:“我好像失忆了。”
一句话炸起惊天骇浪。
医师再次被请进熟悉的房间和那位已经苏醒的少女两两相望,又望向陈渂,“大人,这小姐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
陈渂冷着脸道:“她记不到以前的事了。”
医师顿住,想了想片刻,说:“应该是昨夜脑部受伤,形成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暂时性失忆。”
“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陈渂问。
“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医师道。
陈渂凝神,“就不能有用药物直接解决?”
医师摇头,老实道:“这淤血配上药物,也要好些时候。这是根据个人身体状况决定的。”
陈渂表示知道了,挥手叫医师去开药。
医师又得了一块金子,兴冲冲地跑回家配药。
房中,存清大抵清楚自己是因为遇刺而不小心摔坏脑袋的过程。
不过她不感兴趣,她现在对面前的人比较感兴趣,于是好奇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陈渂:“没有关系。”
存清可不是傻子,没有关系能守自己一夜吗?显然不会。
“夫妻?兄妹?”
一连两个词把陈渂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扶额道:“我是当今天子的二皇子,你是勇毅侯府的小姐。你的婚配是太子而非我,所以不要胡说。”
存清听完解释不太高兴。
“那当初你怎么不来和我爹说你要娶我。”她翻着白眼,“现在好了,成了棒打鸳鸯。”
陈渂哭笑不得,“我们不是你想的关系。”
尽管他如何解释,存清一概不听。索性也就不费口舌,懒得纠正她了,反正等恢复记忆之后便好了。
存清这边休息下来,陈渂便离开了此处。
房门外,宋浅见着陈渂出来,道:“是属下一时疏忽,造成杨小姐和她房内的丫鬟受伤。”
陈渂面无表情,冷冷道:“本王让你好生保护她,你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
宋浅僵住,殿下一向温柔和善,从来没有大声责怪过部下,如今却为了一个手无寸鸡之力的人来不满她。
“可我是殿下的人,又有高强的武功,您让我来保护她,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陈渂冷眼看过去,“你觉得她不配,现在就可以离开暗部。至于大材小用?你连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还觉得自己有如何能力,不觉可笑?”
“殿下!”宋浅委屈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以为她回了郡守府便安全了,所以······”就没有每时每刻的守着她。
陈渂不留情道:“这次,我就算你办事不利,回去之后自行领罚。再有下次心存侥幸,便回家去。”
宋浅眼睛湿润,低着头回复:“属下知错,属下明白。”
她是在事物岁时被陈渂从山匪窝里就出来的,父亲母亲自从有了弟弟便不喜她,等她长大一点就想着嫁出去,那时正好是迎亲那日,山中的土匪杀了过来,把村庄的人都抢上山。
山中的土匪头子瞧她长得白嫩,又是年轻的女子便要对她用强。
那时她不存希望,只觉人生这一辈子就算过去了。
可突然山寨子起火,头子把她又关了回去。
后来才知道是官府派了人过来,那个和她年岁相仿的男孩找到了被困的她,并放了他们。
那个男孩就是陈渂,是天子要他下来历练,碰巧遇上山匪强抢的案件,又恰巧让她被他救下。
回到家中,陈渂挨家挨户地上门安抚。
那时她就发誓要借此离开村庄,离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