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受不了隐隐的灼烧之感,轻唤出声,随即立刻紧抿嘴唇,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
她在他突兀的发难下感受到了疼,如橘猫被踩到尾巴般,反应激烈却可爱。
被刺激到弓了背,脚背猛地绷紧,牙齿下意识用力,血腥味在唇间迷茫,她将他肩膀咬破。
他太凶了,发了狠。
她奋力欲要推开他,却总不得其法,半推半就间,反而嵌得更深更紧了些。
当她再一次被拽回身下,纤细的脖颈被他毫不犹豫咬上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意识与身体硬生生割裂,灵魂飘在空中,冷冷凝视着肉.身,彻底无法与自身和解。底线与欲望在疯狂纠缠、打架,她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他,是不是会好一点......
但是,她做不到。
温良恭俭让,儒家倡导。江北尘自小便学习四书五经,可此刻,却浑然忘于脑后,所作所为,非正人君子。
“睨睨,跑什么啊,今夜,分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理直气壮,诚心要闹她。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上升,陆允慈的后背与身下软绵绵的床褥产生剧烈摩擦,又热又烫。
“江北尘......”
她声音崩溃到不成调子,想骂他,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
即便呜咽出声她也不肯服软,硬着一口气与他耗着。
她故作逞强的模样,令江北尘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末了,他发了善心,逐渐慢下动作,专心碾磨。
他抬手,轻轻盖上她快要哭红的眼睛,太可怜,也太容易让他想要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气息彻底乱了。
“江北尘......”
她又唤了他一声,他当即爽到头皮发麻。她唤他名字时的声音,于他而言,与春.药无异。
“睨睨......”
“我的。”
声音沉下来,眼底近乎疯子般的偏执与占有欲浓烈得快要溢出。
从小到大,从未有什么东西或人,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是她,成了例外,他自然要拼命攥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陆允慈难耐地闭上眼睛,听觉愈发灵敏,剧烈中带来的水声实在让她难以忽视。
“江北尘......”她真的崩溃了,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又吻上了她,将她的不满悉数吞咽,含糊又甜蜜地应着:“睨睨,我在。”
“我真的......”
“好喜欢你。”
他很喜欢买面对面这个姿势,能清楚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好美。
她又咬他,这一次,硬生生快把他肩上的那块肉撕扯下来,她自己都不免被血腥味呛到。
“嘶......”江北尘有些受不住疼了,但并未打算停下。
一想到是她在咬他,是她让他这般疼的,这一切,都是她给予的,他便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掐着她后颈让她被迫仰头,而后将她一只手捉起,放于某处让她自己感受,语气尽显狎昵。
“睨睨太瘦了,你看,都凸出来了。”
可怖的撞击声让陆允慈崩溃到哭出声。
在恨意与欲望的羁绊里,无休无止。
在喘.息与颠簸间,答案模糊又清晰。
情难却,夜未央。
“睨睨,夜还长。”
烛火点上,他想进一步看清她此刻的模样。
烛光照映下,她与他交叠起伏的模样就这般以剪影的方式出现在墙面上,摇曳生姿。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空气中,全是她身上泛滥的花茶香气。
“睨睨,怎么样?”他忽而开口,想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他的变相逼问下,她含糊地说了句:“还可以。”
江北尘想,舒服的不只有他一人。
第一次“热身”浅尝辄止,在她还未缓过神时,他便开始了第二次。
窗外,凛冽的冬夜;屋内,她的头发却被汗水浅浅打湿,落于身上,乌黑与白皙分明。江北尘失了智般,开始有意地含她的头发。
手上青筋暴起,在她乌黑的发丝间肆意穿梭。
江北尘更加疯了,他喜欢的、想要的,都要从她身上得到。
适应后,她乖顺了下来。甚至他隐隐察觉,她似乎有些恋.痛。
江北尘如她所愿,心底的暴虐因子全部被激起。
第二次他本想循序渐进,不再那么莽撞冒失,她却不肯了。
“睨睨,你这样真的舒服吗?”
她哭成这般,实在是可怜,他抓住她后脑,四目相接,认真地问她。
其实,他更想听到的,是她主动对他说出那三个庸俗的字。
可她没有,他也不好主动要求。这样的话,如果是强迫另一方来说,则索然无味。
这般别扭的心理剧烈撕扯着他,片刻,他故意恶劣地开口:“睨睨......”
“嗯......”
她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了。
“其实我也没那没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心脏跳得愈发厉害。
陆允慈疑惑地注视着他,不言不语,亦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北尘愈发觉得,她是个复杂的多面体。
他察觉她在刻意放纵自己,沉溺其中,很努力地去放纵自己。
她主动起来,动作近乎自.虐。如此这般,她其实是享受不到快感,只是为了让自己痛、让自己清醒。
“睨睨,你别这样。”
心猛地一揪,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让自己这般痛苦。
他心底也来了怨气,既然怎样都可以,他索性对她再坏一些。翻转她的肩膀,掐着她的后颈,她的脸被迫埋在了枕头里。
某一刻,她闭上眼睛,唇齿轻咬。
如此细微的变化,他轻而易举地察觉,心底又是一阵钝痛。
然而下一刻,他用力揽住她的腰让她被迫坐起来,雄性动物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彻底冲昏头脑。
陆允慈眉头皱了起来,被迫发出了声音。
他捏住她的下巴,吻得毫无章法。
极短的对视后,她本以为他愿意放她一马了,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
他重新将她摁回了枕头里,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明明是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此刻,他却不愿面对面看到。
他力道翻倍,她指甲深深嵌入枕头中,发白的指尖无疑是对他无声的控诉。
江北尘心疼极了,她便这般不愿开口吗?哪怕她说一声她不愿继续下去,他就此停下。然而,她一言不发,沉默地承受着,两人就这般僵持着对峙。
他倏地俯下身,凑至她耳畔,含住她红到滴血的耳垂,“睨睨,求我。”
滚烫的呼吸令耳朵发痒,她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江北尘皱起眉头,动作微微停滞,他很想问问自己方才是在干嘛,没由的,心底涌上一阵烦躁。
看着她煞白的脸颊,他有一瞬的惊慌失措。
到最后,她快要失去意识,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推着他,欲要无形中减缓力道。
“睨睨......”
“陆允慈......”
......
他剧烈地喘.息,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俨然着了魔。
她双眼噙着泪水,茫然地看着他。沉沦起伏间,她只听得到腻人的水声,隐隐约约,他好像还问了她什么问题。
她先是点了点头了,而后又拼命摇头,其实她根本听不到他在问什么,只是被迫胡乱给出反应。
这支离破碎的回应却让江北尘心满意足,他缓缓地吻上她脸颊,顺着脖颈又吻了下去。
他享受在这种事上她给他的互动,这让他有种被爱的错觉,即使是他“使尽手段”逼出来的。
他低头,将眼睛埋向她的脖颈,喃喃自语间,又开始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睨睨......
陆允慈......
小陆允慈......
......
狂乱中,陆允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快感浸透,瑟瑟发抖起来。
恍惚中觉得他好像又要来,环着她的那双手臂亦开始发抖,耳畔,全是他粗.重的喘.息。
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死过去,不知怎的,如幼兽求救般喊出声音。
然而,却被他有一个深吻吞咽了回去。一时间,她觉得缺氧,快要窒息,脑中闪过一束白光,炸裂开。
江北尘脸上是令人心惊的痴迷与偏执,舌尖在她口腔内肆意席卷,尝遍了每一处的味道,强行与她唇齿交缠,太过激烈,津.液顺着唇瓣缓缓滑落。
他用虎口卡住她下颌,吻得更深了一些,来回间,陆允慈被迫做出了个吞咽的动作,气息仿佛一瞬间亦被吞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她无意识接受了。
待到一切平息,他一脸餍足,就这般牢牢抱着她,腻歪了半天。
空气中漾着甜腻的热,陆允慈意识已然很模糊了。
他不紧不慢地将她箍在怀里,轻拍着后背。
陆允慈皱眉,“你太烫了,等会再抱吧。”
话刚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然哑到不成样子。
他闷闷哼了一声,头抵着她的肩,蹭来蹭去。
“......不好。”
她忍不住要冷笑出声,却没有丝毫力气。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可明明把她折腾到半死不活的人是他。
见她沉默了,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同时,他亦希望她能够主动亲亲他。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
陆允慈做了个漫长的梦。
很早很早之前,皇宫还是她的家时,她每日无忧无虑,和姐姐到处乱跑,不知世间疾苦为何物。
某日蹴鞠比赛,她赢了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眉目如画,赛后怒气冲冲地跟了上来。
——“你是谁!”
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和他成了好朋友,干了不少荒唐事,爬树、打水漂、脱鞋子下河玩水、在御花园疯跑捉蝴蝶......被父皇笑着说没有个公主样子。
还有打手背的小游戏,有一次他好胜心上来,突然耍赖,在她就要将手收回之际,用力拽住不肯放手,非要在她手背上拍一下,代表着这一次赢了。
虽然小,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是自小耳濡目染的,闹了一会,两人都有些红了脸,她愤愤地说:“讨厌你。”
......
她从前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与父亲有关、与姐姐有关、亦有一部分,与他有关。梦里,些许庆幸,庆幸蛰伏多年,至少,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变成面目可憎的模样。
但是,不知为何,近年来梦见幼时场景时,一切似纷纷蒙上了一层尘土般,昏黄黯淡。
突然,陆允慈清咳出声,似是被梦中的粉尘颗粒呛到,连带着身体都痉挛起来。
缓了好一会她才睁眼,屋内昏暗,窗外,一片黄昏景象。她心底一惊,竟昏睡了这么久。稍稍一动,就如散架般,她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身子倒是清爽的,被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衫。
“白芷......”
嗓子实在是不舒服,她一连唤了好几声,才将在门口伺候的人惊动。
“娘娘,您醒了。”
她抬眼,眼前的婢女并不是白芷。
“白芷呢?”她哑着声音问。
“回娘娘,今日白芷姑娘一早便拿了腰牌离开,说是宫外有要事。”
陆允慈微微怔愣,是常老将军有事要找她吗?白芷并未提前跟她说。
杨沫有孕之事,常青怕是已然知晓,接下来要如何,确实需共同商讨拿定主意。
梳洗之时,她这般想着,入了神,眼底的愁绪,浓郁到化不开。
察觉到给她梳头之人动作忽而停滞,陆允慈这才抬眼,看向镜中。婢女脸颊泛起一层微红,不自在地看着她。
再看眼镜中的自己,她瞬间察觉出了不对,鲜明的痕迹自脖端出现,蔓延向下,衣衫遮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