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头,硬是没说出来;他的眼神从“匪夷所思”到“忧心忡忡”,再从“忧心忡忡”到“万般释然”,好像光是理解夏晓风的这句话,就让他烧没了几次数学大考的脑细胞,走过了几载春秋人生的阅历之路。
思罢,他将手往夏晓风肩上沉沉一拍,真诚地说:
“蚍蜉撼树,也是一种勇气。”
夏晓风推开他,骂道:“滚蛋!组织记你严重处分了啊!”
一直安静看那店里顺来的课外书的谭瑞安突然“呵呵”了一声。
她依旧顶着头蓬乱扎手的假小子短发,藏在眼镜片后的好看眼睛一弯,露出两颗兔子似的小龅牙,轻轻地笑了起来。
谭逸的身形忽然一顿,刚想对夏晓风回复的话语也卡在了口中。
夏晓风却没注意到谭逸的反应,他将目光投到这个女孩身上,微俯下身,板着脸插着腰道:
“好笑吗?”
谭瑞安还在笑着——她也就笑着时,能更像一个同年龄的女孩了。兄妹俩都是这样,明明笑起来挺好看,为什么都要冷着张脸。
夏晓风叹了口气,说:
“好咧,笑吧,随便笑,笑了就别觉得我是个变态了啊。”
谭瑞安往后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谭逸插嘴道:“笑不笑你都是个变态。”
夏晓风鄙视道:“你别老将你这败坏的思想品德教给你妹。”
谭逸忍俊不禁地看着他。
列车行驶,下一站就是换乘站了,夏晓风即刻便要下车。
他对谭逸说:“那你明天去锦绣村不?”
谭逸跟谭瑞安站在一起,肩上还挎着妹妹那老旧的粉色小熊书包,显得有些滑稽。
他摇摇头,说:“不了,明天还要接我妹放学,她明天还要去学校。”
阳才二中考得早,甚至比市里一些初中生还要早放假,这才放了没几天,姓夏的就将何时周末何时工作日都忘了。
原来明天,还是初中生要上学的周一呢。
“这样,”下一站到了,夏晓风的前脚跨出车厢门,后脚还留在车厢内,他回头道,“那我也去接她吧。”
谭逸完全没想到夏晓风会说这句话:“你怎么接?”
夏晓风犹豫片刻,微微皱了皱眉,说:
“你怎么接,我就怎么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