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谭逸一把捞过,这个瘦小的女人一旦握住这根竹条,仿佛天助神威,力气竟变得如此之大!
毫无疑问谭逸也害怕这个东西——可他明明不应该害怕的,他已经成长得比母亲还高、思想也比母亲成熟了。但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这根东西,他还是会跟谭瑞安一样不自觉地身体颤抖,甚至那些旧伤口开始莫名其妙疼痛。
谭瑞安哭叫着往后退。
曲秀尖声道:“你造反了谭逸!我在教训谭瑞安,有你什么事!”
谭逸怒声道:“她都初二了你还打!你疯了!”
曲秀与他争执道:“初二了为什么不能打!我都是一直被打到二十岁的,她才初二怎么就不能打了!”
一个瘦弱中年妇女终究敌不过一名高大男性青年,竹条被谭逸夺去,在触碰到这根冰冷物什的瞬间,谭逸就像摸到了一块烙红的铁块,瞬间将其丢了出去。
竹条敲击在家里的小小花瓶上,“噼啪”,花瓶摔倒,顿时裂成几瓣了。
谭瑞安哭得更大声了。
曲秀还在努力挣脱谭逸的禁锢,她像一头发了疯的牛,红着眼说:“你们两个白眼狼!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钱,最后还这么对我!你问问村里,问问城里哪一户人家,是子女这么对父母的!”
她一挥拳头,顺势砸在谭逸的鼻梁骨上,谭逸疼得眼冒金星,他不禁稍微松了力度,曲秀就趁这个时候跟泥鳅似的溜了出去。
她径直走向饭厅,拿起谭瑞安的书包,拉开拉链一个劲往下抖,哗啦哗啦,书、笔记本、草稿纸、笔袋,纸巾、眼镜布、卫生巾……书包里的东西像落叶,又像石头,全部掉到冰冷的瓷地板上。
曲秀说:“不汇报、也不打,那就我自己看,我自己看你到底在学校做了什么,写了什么作业!”
谭瑞安哭泣着,几乎不用换气一样,声音尖锐而绵长。
曲秀气红了眼,手上动作不停,书包内里已经没东西了,她还在晃着这块软趴趴的布料,恨不得把女儿在学校的一点一滴,全部都摇晃出来!恨不得把女儿所有的隐私都摇晃出来!
谭逸看着家里这番闹剧,目光呆呆的,好像一副失去灵魂的躯壳。
他想:他周末不愿意回家,都是有原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