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需要保持清晰。
血!
血!
血!
禁闭来到了第十五天。
夜深人静时,谭瑞安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谭逸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愿再听。
没有了自己的涉入,曲秀应是了解了谭瑞安“早恋”的真相,知道了有个叫王奕皓的小子喜欢他。这位从乡村里出来的、经历过情爱波折的妇女依旧认为是谭瑞安的错,依旧认为不可能有人喜欢上自家的这名自闭症病人。
她夜以继日地打骂着谭瑞安。有没有让她下跪谭逸无从得知,只是每一次母亲抽在谭瑞安身上的竹条都仿佛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能躲在这间上锁的房间里,藏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是的,是的,谭逸一清二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滑向一条深渊。
正字停了在了第十六天,他已经很久没标记过时间了,反正也没有意义。
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很痒,一痒他就去抠,抠破了流血,流血了后又结痂。
他拿起夏晓风给自己拍的那张照片,那时他要带他去看社团,啊呀,多么值得回忆的一天啊。他那时还在笑着,他记得自己以前不怎么笑的,可是遇见夏晓风之后,好像总是不自觉就在他面前展露笑容了——或许,也是为了看见夏晓风的笑容而已。
然而现在呢?现在他是什么样子?现在自己还拥有什么!
忽然间,一股深深的自我唾弃感席卷了谭逸。
他将照片撕了一半,双手抖得厉害,好像又撕不下去了,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告诉自己要换件事儿想,不能滑进去了!
桌面的物件十分整齐有序。这几天他发了疯地将其扫乱,再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将其一点一点整理好,用到尺子,用到量角器。
他再一次将桌面扫乱,噼里啪啦,台灯、笔袋、课本、笔记本全部掉到地上,狼狈不堪。
谭逸跪下身,手指颤抖着收拾着,指缝也布满了伤口,都是新的,能看到鲜红的、粉嫩的血肉。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夹在文件夹里、刚刚掉出来的寒假作业,那是夏晓风从学校带给他的,一张粉色的纸,上面列满了二中安排的日常计划。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完成系统安排的每日任务,倒是忽略了学校的这些寒假作业。
他将文件夹里其他的寒假作业抽出来,借地面整了整,使其边角保证绝对的平整。
忽然,一张便签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将其捡了起来。
那是夏晓风的字迹,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不太好看,但比开学有点进步了。
上面写着:
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的夏同学是在那个周一去接谭瑞安时,见到曲秀并回到家后,写下了这句话。
他不聪明,不机敏,也粗枝大叶,情感迟钝。
但是这一回,他交出了一份满分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