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千千小说网 > 将军,请再爱我一次 >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乌兰隼策马回到山顶营帐,胸口伤处隐隐作痛,她强忍着走进营内,单膝跪地,低头向单于禀报战况。

单于正靠在毡椅上饮酒,听完她的汇报,面色顿时阴沉,酒杯重重砸在桌案上。未等乌兰隼再多言,他已挥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鞭影过处,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却带着道道淤青的脸。

“混账东西!”单于怒斥,声音如雷,“让你抓个人都抓不到,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要你有什么用?”

他气得满脸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手中鞭子在空中扬了又扬。

“属下失职。”乌兰隼跪在地上,语气平静,眼神却毫无波澜。

身后术赤见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单于,此次进攻是我未能察觉,错在属下,请您莫要怪罪于师傅。”

单于闻言,眼中怒火更盛,转身就是一脚,将术赤踹得向后趔趄几步:“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真当自己是我儿子吗,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术赤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大单于,说的是。”

单于没再理他,转回身,一把捏住乌兰隼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逼视着她的眼睛:“知错了吗?”

乌兰隼抬眸,与他对视:“属下知错。”

单于眼睛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摩挲了下,目光又落在她胸口伤口上,问道:“还疼吗?”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手指摩挲着她因鞭子抽过而微微红肿的面颊,又不动声色地瞟向她胸口隐隐渗血的伤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还疼吗?”

问得似乎是她胸口的刀伤,却更像是脸上的鞭痕。

乌兰隼回道:“不疼。”

单于松开手,缓缓坐回毡椅上:“起来吧。”

乌兰隼闻言起身,身后术赤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料单于突然侧身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老子让你站了吗?”

术赤闻声,咬紧牙关,再度跪下去,垂头不语。

单于目光转向乌兰隼,冷声问:“那东西处理掉了吗?”

乌兰隼脸色微变,犹豫了一瞬,低声道:“义父,那人……还不能杀。”

单于眼中瞬间燃起怒火,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重得几乎让她窒息:“你再说一遍!”

乌兰隼强忍住窒息感,艰难地开口:“那人……属下虽逼问不出任何情报,但来日或许可以利用他,协助我们制服敌军。”

单于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冠冕堂皇!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否则,为何不将他关押在营中,反而好生养在私院几个月?”

乌兰隼被掐得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却仍咬牙举手发誓:“义父,我乌兰隼可对草原起誓,此事绝无私情。我只想采用怀柔之策,让他放松警惕,从而泄露敌情。若有私心,天雷击毙!”

单于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熟悉的轮廓让他微微晃神。

他手指松了些,语气冷硬而低沉:“乌兰隼,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步你母亲的后尘。”

乌兰隼终于能喘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低头回道:“属下谨记义父所言。”

单于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她起身后没有再多言,转身出了营帐,胸口隐隐作痛,却只是扶住伤处,往后方营帐走去。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术赤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乌兰隼偏头,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术赤咬紧牙关,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单于才训过你,你还身负重伤,这样还要去见他?”

乌兰隼语调不耐:“放手!”

术赤难得固执,拦在她面前,眉头紧锁,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他忍了又忍,终于说道:“你先上药。”

乌兰隼闻言,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踹向术赤膝弯,逼得他“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术赤双膝重重磕在沙地上,心下一震,刚要抬头,却被乌兰隼反手压住肩膀,按得动弹不得。

“管好你自己。”她声音冰冷。

说话间,她青丝垂落,划过术赤脖颈,引得他不自觉一阵颤栗。乌兰隼身上特有的冷香夹杂着血腥气,清冽而薄凉,像风雪侵入胸口,令他呼吸一窒,心跳骤然加快。

耳边传来她靴底踩过沙地的轻响,稳而有力。

术赤愣在原地,恍然回神,抬起头来。

乌兰隼早已长扬而去,披风翻飞,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他依旧跪在地上,望着那抹绿影渐远,神色阴翳。

陆瑶是被一阵细微的颤动惊醒的。

睁眼间,兰珩舟倚在她身边,浑身微微发抖,冷汗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肩膀抽搐不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心中一紧,连忙侧身搂住他。

兰珩舟顺势倒在她怀中,倚靠着她喘息不止,喉间溢出隐忍的闷哼。

陆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得不像话,既无发热,也不似箭伤失血导致的虚弱。

她怔怔片刻,忽而反应过来,低声问:“多久没吃药了?”

兰珩舟费力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与疑惑。

陆瑶直接道:“芙蓉散。”

他瞳孔猛然一缩,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良久才低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她直截了当地问:“是到一个月了吗?”

兰珩舟没有再开口,指尖微微蜷缩,仿佛用尽全力忍耐着痛楚。他喉结微动,最终点了点头,整个人像是再无力气支撑,靠着她身子滑落。

陆瑶扶起他,语气愈发急切:“有带药吗?”

兰珩舟摇了摇头,薄唇抿得极紧,连声音都透着疲惫:“没有……”

偏偏此时发作!陆瑶心中暗骂。

那日,她撞见兰珩舟服药异样后,便拿着药底去了军医帐。军医的回答,却让她怔在原地——

那根本不是药,而是芙蓉散。

是毒……

一旦沾染,便难以戒除。每月毒发,身如刀绞,蚀骨钻心,生不如死。唯一的缓解之法,竟是再次服下芙蓉散。

兰珩舟浑身发颤浑身发颤,像是被无形毒蛇咬噬全身,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陆瑶将他搂入怀中,掌心贴着他发冷的后背,让声音尽量平稳:“撑住!”

两人已与漠北背道而驰,断无回转之路。

明月西沉,夜色如墨,冷风割面,仿佛一场无声的催命。

若等到日出,烈阳毒辣,兰珩舟身负重伤,又逢毒发,绝难撑过去。

陆瑶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脑中迅速梳理可行之法。

她忽想起阳关城前一站的客栈,虽需绕行,但若脚程够快,或许能赶在午时之前抵达。

“兰珩舟。”她扶紧他,语气紧迫,“撑住,我们要赶路了。”

咬牙将他扶上马背,陆瑶翻身跃上,单手紧握缰绳,另一手牢牢稳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背上。

夜风凛冽,带着山间的寒意扑面而来,刺得她双目生疼。但她没有片刻迟疑,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踏破寂静的夜色,疾驰而去。

兰珩舟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背上,呼吸微弱,毒发与伤痛交织,让他时而低低哼出一声,却很快归于沉寂。

陆瑶心头一紧,低声唤他:“兰珩舟,撑住。”

她紧绷着神经,目光扫向远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阳光城前那处客栈的方向。路程虽远,但此刻别无他法,她只能尽全力冲向那里。

天色渐亮,月光隐去,曙光自山间渐洒,空气中渐渐浮起炙热的温度。

陆瑶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湿透,后背贴着兰珩舟的身躯,也能感到那冰凉如铁的触感。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因长时间的用力而酸痛不已,但腰背依旧挺直,不敢有半分松懈。

途经一段陡峭的山路,险些让战马失蹄。马蹄在砾石间打滑,陆瑶猛地扯紧缰绳,战马生生停下,四周瞬间只余低沉的嘶鸣声。兰珩舟被剧烈颠簸晃动,额头沁满冷汗,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兰珩舟!”陆瑶一手稳住缰绳,一手迅速稳住他。她探了探他额头与脉搏,见他依旧未完全失去意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却越发焦急。

她擦了一把额间汗珠,双腿一夹马腹,声音低而急促:“快些,再快些!”

马蹄声如雷,穿破林间寂静,激起漫天尘土。

烈阳渐升,炙热空气像一层无形的网笼罩四周。前方地势逐渐开阔,是一片无尽的黄土大漠。

黄沙随风而起,扑打在她的脸上,刺得皮肤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夹杂着灼人的热浪,仿佛连肺腑都在炙烤。

陆瑶的双眼因疲惫和刺目的阳光几近失焦,视野里的一切都被烈日与黄沙模糊成了一片迷蒙。

唯有背上力量和微弱呼吸起伏,支撑她不要停下来。

她咬紧牙关,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近乎固执的执拗:“兰珩舟,撑住,再忍一忍,我们快到了。”

时间在无尽的黄沙中被拉得冗长,她已分不清究竟行了多久,只凭着本能死死盯住远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前方有一抹模糊的轮廓,影影绰绰,像是长途跋涉中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不敢确信,也不能停下。

身体的疲惫和炙热的气浪一次次冲击她的意志,前方的轮廓变得愈发模糊。陆瑶几乎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剥离,只能凭着战马的步伐向前。

当视野彻底化作一片迷蒙时,她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