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扑到了他怀中。
梦中的裴秀犹豫了半响,终于在那人微抬螓首蛾眉,在他怀中巧笑倩兮之时,忍不住双臂收紧,缓缓低下头去……
春梦易逝,俄尔天既白。
裴秀自梦中醒,再次狼狈不堪,抬眼便是东宫寝殿紫檀木架上缠枝云纹锦帐,明明、已经排查完所有不该出现在宫禁中的燃情之物,为什么……!
太子顿感心烦气躁,干脆掀被起身,视线却落在了枕侧的香盒上。
裴秀一愣,顿时那香艳的梦境再次在脑海中闪回,这次梦中人面目清晰,那灵巧的眉眼,赫然是那小郎君的模样……可他怎么会是女儿身,竟、竟毫不违和……仿佛,他天生就该是一个俏女郎似的……
定是这香脂肇擎的祸!裴秀眉头紧皱,越想越烦躁,干脆一把拂掉香盒,站身更衣。
殿外伺候的内侍听到声响,纷乱的脚步响起。
裴秀厉声:“都别进来。”
已探了半个身的安喜,听太子起床气颇盛的样子,又赶紧缩了回去,低声吆喝身后一串小侍儿们远远退开,然后他才躬身退到廊下,并不走远,竖着耳朵听信儿。
东宫寝殿内一片静谧,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声音。
半响,良久。
微曦的晨光透过窗栏一点点的爬升到床栏边。
裴秀披发赤足下榻,进了侧间,亲自动手梳洗换衣。
半响,一个穿戴整齐,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太子从侧间转了出来。
寝殿的青石金砖地面上,孤零零的躺着,逐渐明亮的晨曦给精巧的盒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绒光,阳光被。一双金线黑锦硬底靴停在了那道斑斓日光的面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把那无辜蒙冤的香脂盒,从地上轻轻拾起。
如果,这样的荒诞憶梦,再来纠缠……那就……
那就什么……?
裴秀微感惘然。
那梦中女郎,巧笑倩兮,没有一处不合他心意,可为什么是顾玉昭的脸……
裴秀回忆那小郎君的平素举止,虽因年幼,模样又好,才显得有些雌雄莫辨……但并不女气。
裴秀心里再次升起一股对自己的厌恶。
惯常行事果决,从未如此
转眼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在宴上,太子终于见到那个容色绝艳的小郎君,热情请安,直言想念太子丰仪。
一时之间,那些原本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思绪。
一切不明白的缘故,
在见到那个人的那一刻
全都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