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嫁与侯府。
且以为也算自救。
如沈知南的话讲,她着实最厌烦那些吃喝嫖赌混日子的纨绔,但于任诩,她却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藏得很深的痛意。
和她相似的一种痛。
那些被人深深辜负过的伤害,经历岁月的包裹,有的人尽然化作冷漠坚硬,有的人处处化作荒唐伪装。
蒋弦知这番沉默被沈知南视作默认,他垂眸顿了片刻,随后沉静道:“我实不忍见知妹妹所嫁非人。若只是为了侯府的钱财,你想要的,我沈家或也给得起。”
蒋弦知一怔,而后福身。
“沈大哥言重了,侯府也并非魔窟,实不必为我言至此。”
沈知南却凝着她,认真道:“我不是在玩笑。”
一直在楼上隔间听着的纪焰忽而觉得身上一阵泛寒,鼓起勇气看了眼身边的人。
“钱财,”任诩摸了摸下巴,笑意很冷,“真以为侯府可堪算计么?”
怪不得他想不出缘由。
原是她缺钱啊。
“二爷,我瞧着蒋家姑娘也未必是……”
话音未落,就被甩过来的络子截断。
那薄柿色的络子被任诩掷在地下,丝穗在空中轻颤。
“不想活你就继续说。”
纪焰适时闭嘴,随着他一同离开。
楼下二人并未瞧见络子,搜寻一阵无果之后只得放弃。
“知妹妹,这络子怕是真丢了,你打算怎么办?”
“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丢了就丢了,”蒋弦知抬了抬眼道,“天色不早了,沈大哥早些归家吧,明日还要去给六殿下复命不是?”
沈知南看了她一眼,神色似有些踌躇,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讲。
“沈大哥也不必担心我,向来没有人能迫成我不愿的事。满京恶名的纨绔,或许,”她笑了一下,“也有纨绔的好呢。”
沈知南微怔,听出她话中的坚定,半晌目中划过一丝涩意,只道:“妹妹既然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多谢沈大哥挂念。”
二人再未说什么,互相告辞离开。
“咱们回府么,姑娘?”锦菱问着。
蒋弦知拢了一把面前的纬纱。
她那络子显眼,却也不是什么珍稀物件。
店小二既没瞧见,楼中四处又寻不着,左右不过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姑娘?”
放下纬纱,蒋弦知抿了下唇。
“去香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