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若霞:“确实不会。”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耿童说,“第一,烟灰缸上沾染了什么足以让凶手浮出水面的关键证据,所以凶手在事后顺手清理掉了烟灰缸里的痕迹;第二,这个烟灰缸是新买的,没有使用过,是凶手拿来混淆视听或者只是死者单纯想换个烟灰缸。”
朱若霞四处看了看:“但这里好像没有旧烟灰缸。”
“所以问题又绕了回来,这个摆在茶几正中间的烟灰缸意义在哪里?凶手如果聪明点,就一定会想到烟灰缸能够引起警方的注意,过分干净的现场会让凶手处在一个不利的位置。不管怎么样,还是得鉴定一下才行。”
耿童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朱若霞长久没有说话,只是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一本相册,正在一页页地翻看。
耿童:“相册?”
“我刚才从电视柜下面翻出来的,”朱若霞说,“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过分干净是什么意思了,你看,表面上这里很干净,地被拖了,桌上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但我一翻抽屉,发现里面凌乱不堪,甚至还有没洗的袜子。”
耿童嗯了一声:“凌乱不堪才是赵全的真面目,表面上的干净,是凶手想要处理案发现场却碍于时间来不及而弄巧成拙的结果。”
墙壁上擦不掉的血液能够证明。
片刻后,耿童想起什么,对现勘道:“显血试验*做了吗?”
“技术有限,我们只能用红外反射照相来判断出租屋内是否还有其他肉眼无法发现的血迹残留,”一名现勘人员说道,“但由于被清理得比较彻底,推断可能是凶手利用了化学手段处理血迹,红外反射结果一定程度上被影响,所以并不能通过光学显现法一比一复刻案发现场。”
耿童:“好,我知道了。”
朱若霞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哎,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相册的某一页中是赵全与家人的合照。
左边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孩儿,而赵全站在一侧,表情幸福。
耿童猛地一顿:“他结婚了?”
闻言,站在墙边的门卫接话道:“他结个屁,他女人早跑了,带着个孩子不知道去了哪儿,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不珍惜的......”
这门卫大爷只要起了话头就会一直喋喋不休下去:“对了,这个赵全在我们小区租了好几年的房,最开始呢是他和他女人一起住,快领证的时候两人突然吵架了,女的就带着孩子跑了......那女的看着也就二三十吧,挺年轻的,好像还是个当老师的?那女的跑了之后,姓赵的性情大变,一单元所有人都怕了他......”
耿童回过神,垂在腿侧的手微微攥了攥拳。
浑身上下多处刀伤,致命伤却是用疑似棍棒的钝器击打而成的,位置在脑后。
凶手或许是与死者发生了争执,趁死者不留神的时候,给了死者一棍子。
凶器大概是出租屋内某个趁手的东西,棍棒状。
出租屋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凶手作案后甚至清理掉了现场大部分的血液,还带走了赵全脚上的鞋袜,甚至桌面也几乎被清空,只留下一个崭新的烟灰缸。
这是激情杀人,而非有预谋的杀人,凶手的杀心是在某个瞬间突然乍起的,作案后感到内疚,又害怕被警察发现,所以拙劣地清除了大部分痕迹。
他大概知道要往哪儿查了。
“收工,”耿童简单地说,而后看一眼朱若霞,“你跟我去找一趟辖区户籍——相册带走。”
“好。”
*显血试验:
[1]李贺,罗亚平.潜血印迹显现方法研究进展[J].中国司法鉴定,2014(2):76-7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