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这嘴说了什么。

话说完意识到不对，姜应时疑问的语调急转了个弯，尴尬地拖长尾音。

“呃，我的意思是我真没生你气。”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而短促的笑，“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对方的语气变得更轻快，像不经意随口说起般，“有时我会想得太多，如果不小心伤害到你，希望你直接告诉我，我不想和朋友产生误会。”

朋友……

他不知道对于姚尧来说，两人什么时候算作了朋友。

而对于他，不得不承认，大概两个小时前，他想拉对方到游戏里互动时，就是了。

即便不是现实好友，但也不是单纯的主播和观众的关系。

是互相能得到稍许特权的网络好友。

“我也不会表达……”姜应时低声道，紧接着扯开话题，没讲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改的名，不叫尧霸天了？”

“教练让我起个正经花名，以后打比赛要用。”

“哦~，所以游戏里、直播软件、社交软件都改了哦。我还以为是因为被说像小学生呢？”

“……才不是，就是职业要求。”

“嗯嗯，我信我信。”姜应时憋着笑，敷衍应和两句。

“你和我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会放弃学校去打职业啊？你爸妈能支持你？”

电话那边突然良久的沉默。

“只是提到你打职业有些好奇，随口问问，不用回答我。”姜应时忙解释。

什么叫不用回答，人家愿不愿意回答还需要他说？虽然他真得好奇。

破嘴。

“不是，那个我是说我只是瞎聊，你随意听随意说，当然你想撒点小谎也没问题。朋友嘛，就是东拉西cě，胡吹八道，牛嘴不对马尾……”

姚尧突然发出的笑声打断了他。

“笑什么啊，是这样的啊……是吧。”他支支吾吾，越说越不自信。

他说错了吗，他没有朋友，他不知道，他看电视上是这样的。

“小妈很支持我，Meteor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当时机会摆在面前，反倒是我自己犹豫。”

“后来怎么决定了呢？”或许是对方的坦诚，或许因为他面临同样的问题，不由自主便继续问了。

“……可能是停在原地，事情不会变得更好吧，我不想她对我失望。”

停在原地，事情不会变得更好。是啊，停在原地，事情不会变得更好。

即使不知道直播前途怎样，至少也改变了些吧。

他的困扰不是游戏和直播造成的，他甚至愿意生活里只有游戏和直播。

“……这样说会不会很奇怪？”

姜应时回过神，摸着脖子，笑道：“没有，怎么会奇怪，奇怪的倒是明明想听我吐槽，怎么变成我听你suō了。”

姚尧也跟着笑声道，“心情好些就行，明天还像往常一样播？”

“当然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