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写吗。”毛文博反问。
“你说我写。”
“我左手受伤了右手还能写字儿。”
小孩反应过来,“哦——”,把抢在手上的毛文博的作业还给他。
三天后去诊所找向医生换药,伤口已经结痂,只是痒得经常想挠。向医生说回复得很好,只是可能会留疤。
“留疤是什么。”小孩问道。
“就是手上有这个伤疤。”向医生仔细解释道。
“那岂不是很难看。”池岁星自顾自嘀咕。岁月往后,每当他看见毛文博手上的伤疤总会心里一紧,像是夜路上失灵的手电筒,大雾里走到尽头的小径,一时迷了方向,这辈子走的都是错路。
毛文博伤口结痂,也不再用包纱布。三天分床睡,今天总算可以睡一起。还没到睡觉时间,屋里蚊子众多。文丽萍点了盘蚊香,把卧室的门窗关紧,等一会儿进去,蚊子便没了身影。
客厅里,小孩穿着短裤,一腿全是蚊子包。
“别挠。”毛文博说。
“好。”小孩很是听话,“但是好痒。”
“抹点口水。”
毛文博搂着池岁星,拿着扇子给小孩扇风,顺便能把他周围的蚊子也扇走。而池岁星握着毛文博左手,盯着手背那道伤口看。伤口的位置在左手手背偏下,要是袖子够长,便可以遮住。伤口结痂,在毛文博白皙的手背上添了一块暗红的污渍。
卧室闷久了,处处便透着一股蚊香的味道。凉席的床面几只已经醺醉的蚊子被小孩扫落下床,他站在床上,往凉席上扇风。
“哥哥你睡这里,我给你扇扇子。”
毛文博躺下,左手垂在小孩脚边。他手背靠近小孩大腿,本想捏两手,一想到刚才池岁星才抹了口水,有些嫌弃地收回手。
池岁星见状,“不是你让我抹口水的嘛。”
毛文博故作夸张,翻了个身跟小孩拉开距离:“好臭。”
“不臭!”池岁星爬上床,还把腿伸到毛文博脸上。
小孩放声大笑,隔阂消弭,只是埋在心里深处,不敢直视,更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