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想了一会,还是追着进了屋子。
“主子……”
“嗯?”
他憋了半天,只呐呐道:“蛋羹凉了。”
刘妙瞥了一眼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蛋羹,很随意的一伸手,仰头喝完了。
柏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做好之后尝过一口,蛋羹被烧糊了,没有调料,他又加了一大勺雪蜜,更加是百味杂陈、难以下咽。
刘妙毫不在意,已经开始青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
有一搭:“主子,南宫虽然荒寂,您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四方有个照应。听说这附近的长丰宫新搬进来一位主子,昨晚陛下离开后就顺道儿去看了她。”
没一搭:“哦。”
有一搭:“哎,这位新主子虽还没有品阶封号,但可不是简单角色啊!您可知,这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没一搭:“嗯?”
青娥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
“这位邢氏,说是嘉平王的遗孀呢。”
刘妙的表情突然凝住。
良久才慢慢说出一句:“是吗?”
她的眼神变得极其晦暗,阴冷到柏林看着都有些心头发毛。
*
厚重的织锦门帘突然“呼”一下被撩开,一股香风裹着丝丝暖意从里兜头而来,林瑶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
一旁的碧心迎上去。
“娘娘。”
她鲜红的嘴唇勾起,满脸得意:“太皇太后知道了呢。”
碧心脸上也露出宽心的笑意。
“看来她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林瑶笑着,突然又想起什么,笑容收敛,脸上闪过一抹嫉恨。
“平朔殿那里……先别动了。陛下不问,就让刘妙好好过。”
“啊?哦……奴遵命。”碧心小心地问:“娘娘是要和左昭仪联合了吗?”
“联合?哼……”林瑶讽刺一笑:“从前,嘉平王还活着的时候,是陛下和太皇太后之间的一根刺。那会儿只有两个人走的和他近,一个是邢玥,一个是刘妙。现在这根刺没了……陛下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刺就成了两根,邢玥和刘妙。呵,联合?我说,这两个人,离我越远越好。”
“娘娘高见!娘娘明智!”
“呵,还用你说。走了。”
眼看着林瑶快要从长乐宫离开,一旁等候了一个早上的猴脸太监急急出声:“娘娘!”
“嗯?”
林瑶皱眉。
碧心立刻在她耳边说明此人的身份。
“哦,是个负责膳食的呀。”
林瑶笑得漫不经心。
猴脸太监见势不妙,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娘娘,奴有罪,奴错了!您罚奴吧!”
可也只得了轻飘飘的一句“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猴脸太监头磕得更加惨烈,鲜血流了半张脸也不管,只一个劲地说:“娘娘,奴知错了!奴知错了!您绕奴一条狗命吧!您要奴做什么都行!”
“狗命?呵呵,还真是……下贱啊。我可不想当一条蠢狗的主人。”
林瑶拖着富丽的裙摆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一串惨叫。
长乐宫内。
年迈的太皇太后阖目靠在榻上,满脸疲惫。手中盘了许久的佛珠最后被暴力扯断,上好的小叶紫檀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她眉目似有恸意,语气沉重,“挚儿……去的时候才十九岁啊!”
她睁开眼,向来精神的双眼如今一片浑浊。
“皇帝……邢玥……哀家、哀家要你给挚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