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常姑娘，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恕我直言，你和你的本家，不是最不愿看到我嫁给五公子么？”

“不错，我们原本都视你为眼中钉，万般阻挠你的婚事……”

常娥神色悲戚，垂眸苦笑。

“说起这件事，我还需向你道歉呢。”

“弹指极乐散万金难求，的确是家父出资，提供给玉尊妃的。”

“而我全程知情，却不加阻拦，害你与五公子险些丧命……”

“阿鞘姑娘，请受常娥一拜……”

“不必，你也是身不由己。”

花血牙连忙扶住她。

“不，我并非身不由己！”

“直到昨晚，我依旧幻想着能嫁给五公子，即使不择手段！”

常娥拼命摇头，又把“第二位新娘”之事，讲给花血牙听。

“然而，即便在那种诱/惑下，公子依旧没有对我倾心，反而径直奔向你。”

“你我都是女子，你应该懂得，这种取舍蕴藏的爱意。”

“看来，五公子他……终于遇到了命中良人。”

“……”

花血牙听罢，目光复杂，没有说话。

他又不可能告诉常娥，他其实不是女人。

他对莫惜欢的“爱意”，也根本毫不在意。

“阿鞘姑娘，我突然这样说，虽然有些唐突……”

常娥犹豫片刻，一咬牙，说出自己最后的请求。

“但，生在这样的家族环境中，惜欢他，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洒脱无忧。”

“我与他相识十余年，甚至可以说，从未见他真正快乐过。”

“所以我希望，你作为他的妻子，以后，能够多爱他一些，能够……救救他。”

“……”

花血牙又是一怔，内心五味杂陈。

事实上，以后，他不仅不会去爱莫惜欢，还要杀了他。

“如此，我就先走了。”

“以后你有难处，就来城西常府找我。”

常娥语毕，向花血牙颔首，转身离去。

“……”

花血牙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不是滋味。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背道而驰。

常娥奔向广阔的天地，他却滞留在莫府的高墙内。

常娥希望他救赎莫惜欢，他却谋划着杀掉莫惜欢。

唧……唧……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头顶传来的，两声彩灵鸟的啼叫。

花血牙抬头，望向树枝。

只见一只成鸟，和一只幼鸟，互相磨蹭，依偎在一起。

不一会，双双振翅而飞。

它们终于冲破牢笼，向着王府外的无尽天空，自由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