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一件被雨淋湿的夹克】
【简介:一件普通的没有兜帽的夹克,疑似某位红脑袋先生的同款。
[我疯了?不!这个世界没有变好过,也不会变,这他.妈是该死的“命运”!
我要改变这一切,你懂吗?我受够了跟着悬在我头顶的丝线左摇右摆!只要能把那根线弄断,让几个“龙套角色”下场又怎样?哪怕是把戏台烧了…
你觉得我迷失(lost)了?可我现在很他妈清醒!比我曾经的每一刻都更知道做什么!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如果我那时候下定决心,你就根本不会死!
…
…抱歉,杰森。]
那个雨夜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我很难判定托尼现在看我的眼神是把我当成了大脑变异的神经病,还是…
好吧,肯定是神经病。
现在的他虽然经历了不少,但比起我见过的那个Tony,甚至是离谱的安东尼,都要意气风发得多。
“你会感到饥饿,会因水份缺失感到渴,有每一寸皮肤的触觉,看得到灰尘在阳光下飘浮… ”他直直看着我,“这样的世界对你来说也是虚假的?”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现在挺冷静的,也很客观。
他只是…还没有绝望到那个地步。
“That\'s a long story(说来话长)…”我看着最新生成的卡牌心不在焉地回答他。
【名称:一套油彩化妆品】
【简介:“丑角”第一场秀的准备道具。
[The world gone mad~…(世界失去理智…)
Why don\'t laugh ,sweetie ? I thought …this joke is funny,isn\'t it ?(为什么不笑一笑,甜心?我还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呢,不是吗?)】
最后一张卡牌浮现在空中。
动态的卡面上,白衬衫黑风衣的青年醉意朦胧地倚在吧台上,笑嘻嘻地向刚刚赶来酒吧的男人举杯。
男人似乎是气笑了,但还是收起.枪,纵容地接过杯子,扶了一把青年以避免对方滑到桌子底下的命运。
【人物CG卡:镜中花】
【关联人物:斯莱德·威尔逊】
【简介:他们似乎一直把对方当做镜像,寻找着其他什么人的影子。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无论如何,那都改变不了他们注定分道扬镳的结局。
不同的信念、在意的人和事物…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已…
爱是不可控的东西,但现实从来不是童话。
他们的关系就好像那镜中鲜艳夺目的花,看似“美好”,却可望而不可即。
他们都对此心知肚明。】
“哈。”我看着卡面,自嘲地笑了笑。
和反派谈情说爱并没有那么美好,真的。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的我现在回头看,只觉得当年的我虽然凶名赫赫,却在感情方面纯洁地像只爱丽丝仙境里的小白兔。
…我当然知道那支让我昏迷的烟里加了料。
但我抱着某种软弱退缩了。
伊洛斯·韦恩通常是那个主动的人,但这段关系里的掌控者更多时候是年长的雇佣兵。
他清楚我的退缩,以及在他看来无比荒谬可笑的坚持与目标。
对于他来说,我是条随时会反噬的疯狗,当他从这段关系中获得享受时,他会愿意给这条疯狗戴上口.枷、勒紧项.圈,并纵容它撕咬旁人。而当他自己成为狩猎目标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它的脖子。
他或许会为我立个墓碑,聘请最好的神父和丧葬服务——前提是我信这个的话。
但他绝对不会因为“爱”我之类的原因,在我将枪口抵在他脑袋上时束手就擒。
好吧,好吧,拿我最讨厌的“漫画”举例子。
Villian is a villian.(反派就是反派。)
他留下我的命…也许是对昔日情人最后的一点仁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将从他身上吸取的教训,运用到了“2号反派男友”身上。
并因此得以存活。
“嘿。”我没有再想下去,扭头拽住布鲁斯的披风,他手里拿着那盘录像带。
布鲁斯绝对猜出了录像带里记录的东西。
我跟太多的蝙蝠侠相处过,杀人的、不杀人的,疯了的、没疯的,有罗宾的、没有罗宾的…我虽然不一定能猜透布鲁斯的反应,但我真的太熟悉【蝙蝠侠】的一举一动所包含的含义了。
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检索,报出一个机器的型号,“…能播这个。”
“不看看吗,布鲁斯?”我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我还以为你对这个感兴趣。”
…
【以下录像按时间先后排列】
【x月x日】
[“H—E—L—L—O—?”青年拍了拍镜头,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拍摄状态正常之后,他转身来到了镜头不远处一架椅子旁。
铁制的椅子残留着不规则的棕红色铁锈,满是可疑的凌乱刮痕。
那上面绑着一个人。
一个头上被黑色布袋牢牢套住,四肢被严丝合缝地束缚,连手指的每个关节都被一个个铁环固定住的人。]
【x月x日】
[青年,严格意义来说是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的脸孔尚显青涩,身高因为成长期而拉长,偏偏他又选择了一身过分凌厉、更凸显出他身形的打扮。
瘦长的影子伴随他击打的动作,透过刺眼的白色灯光印在墙上。清脆又让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轻而易举地占据了阴暗的房间。这一切,就像是怪诞故事的开场。
青年停下了动作,修长的手指隔着纸巾漫不经心地碾过条状钝器,擦拭着其上的痕迹。
他的手颤抖着,也许是因为剧烈运动后的脱力。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椅子上肢体近乎呈现扭曲状的家伙发怔。
他似乎在发呆,又好像在思考什么。
最终,他狠狠扯下了那人脑袋上的套.子。
一张被惨白油漆覆盖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那人在刺目灯光下眨了眨眼眼睛,在恢复视力的几秒后,他用沙哑的,像是被餐刀划过生锈餐盘的难听声音笑了起来。
“What a surprise.(多么让人惊喜啊)”他咂了咂嘴,目光随意地扫过青年,“I know you.(我知道你)”
他悠然自得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人,而非椅子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家伙。
“As who?”青年紧紧盯着那人的脸,绷紧了的嘴唇抿了抿,脸颊上的肌肉古怪地抽动了几下,他似乎在强压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你想这么说吗?来复仇的另一只蠢鸟?”青年眼里的怒火膨胀着,他压抑了太久太久。
漫长的时间也许早将他的愤怒化为怨毒,不然怎么解释面前的疯子因他而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别急,我们有很多时间。”青年一只手粗暴地扭过对方的下颚,声音冷的像是浸了霜,“无聊的话,可以多讲些笑话给我听。”]
【x月x日】
[“人们说你是个疯子,可我知道有人评价过你…他说你并没有那么疯。”青年一边用刀子划开那人皮肤的肌理,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个苍白的符号?一个标志…”他脸上的表情为这句话扭曲起来,但他很快成功平复了情绪。
暗红色的液体快速涌出,顺着苍白的手臂滑落,刀子下得更深了些,鲜红的肉争先恐后地向两边分开,在廉价的白色灯光照耀下…
就像是新鲜上桌的生鱼肉,轻薄而透明,露出诡异鲜红的色泽;纹理让他想起了红酒闷炖的梨片,放在牙齿间舔.磨会有种沙沙的粗糙口感,又带着古怪的爽脆。
它们看着他,在他腐烂猩红的口腔里看着他,等待他用唇舌咀嚼、碾碎它们,将它们吞吃入腹。
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呕吐与恐惧的欲望涌了上来,从心脏连着细细的血管直直刺到头皮。
他垂下眸子,刀子准确地进入了预估的部分。
皮质的手套包裹住手掌,他原以为他双手会被汗液浸湿,但现在,他手的温度,却正常得像是曾经在餐桌上说着玩笑,握住刀叉时一般。]
【x月x日】
[“只是一个角色。”青年平静地说着,然而他的眼神却涣散开来。
眼前让他恨之入骨的家伙在慢慢变成那无法理解的,橡皮泥一样,滑稽地凝固住的世间的一部分。
那人听到他这句话,不顾自己死活地爆发出一阵大笑。青年不得不做出些防护措施,以防他提前因为笑得过于剧烈而死掉。
“天哪…天哪。”他咯咯地笑着,直到同样被白色油彩粗暴覆盖的眼角变得湿润,他才抬起头来,仔仔细细打量着青年。
半晌,他似乎确定了什么。
“你疯了。”他用奇异的、带着些怜悯的眼神看着青年。
青年张了张嘴,他应该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但他好像并不为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奇怪。]
【x月x日】
[“从来没有什么疯子。”他淡淡地回应,“只有‘异类’。”
“人类善于区分‘异类’,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的,是天才;不能带来利益或是带来的利益过于遥远…加速他们灭亡、威胁到他们生存的,叫疯子。”
“…我以为你会说些你所谓的宿敌。”青年无比自然地切换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或是无视我,将我视作一个并不有趣的死物。”
“Well,”那人舔了舔渗血的嘴角,他直勾勾盯着青年,“看来你做了很多假设。”
有那么一瞬青年为对方的眼神感到不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起码他认为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也许。”他不置可否。]
【x月x日】
“你真是疯的厉害。”那人夸张地赞颂,接着又大笑起来,他的嗓子因为缺水变得更加沙哑难听,但他的音调“甜蜜”得一如既往,“亲爱的,你开始和我这个“你心目中的人渣”谈心啦。”
这句甜蜜的“调情”不出意料换来了一道更深的伤口,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乐不可支地说着,“得啦,(sweetie)甜心,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我们足够了解彼此…你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趣,世道即便对你我来说也如此艰难呐…”
他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在腹部的重击下变得断断续续。
“哦,可怜的小鸟已经找不到谁能听懂他的鸣叫,”他用唱诗班一样的语调吟唱着,怪异的声线撕扯着聆听者的耳膜,“弄臣说,‘亲爱的,你在舞台上的表演精彩绝妙,对剧情的理解也颇为独到…而我,愿为你下一场戏的妆容放声大笑。”
“他放下对弄臣举起的斧刀,听见红色知更凄凄哀嚎…”
一拳再度砸在他腹部,然后他被青年狠狠拽着头发仰起头。
“你都知道些什么?”青年冷冷地看向他,“告诉我。”
他大笑。]
【x月x日】
[“我能知道什么呢?亲爱的。”那人没有笑,眼里第一次对青年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是吗?”
“让小丑叔叔永远腐烂在这里…天呐,”他抱怨道,“你可真恶毒。”
“没人会记得你,我也不为此感到丝毫抱歉。”
青年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复仇的快意。
那人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怨恨与恶意布满了那对混浊的眼珠,但过了一会儿它们就被癫狂的笑意铺满。
“要我说,你杀不死我的,讨厌的小鸟。”
“因为你是一种理念?是哥谭每个角落密布的阴云?”青年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抹笑很短暂,让人来不及看清其中的意味,但他确实笑了。
“我还蛮喜欢你上次的那个笑话。”青年歪歪头,“knock knock ? 唔,我应该没记错,就是这个!”他看着那人笑容逐渐消失的脸,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