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青叶突然抬首质问言菱道:“红绢怎么会这样,你说的搜查到底是要查什么?”
现下赵丽娘没有找到,情况却越来越复杂,言菱不清楚这三名女子参与了多少,更不可能多言。
言菱沉默看着白布裹着被唤作红绢的女子:昨夜撞见红绢时,她还鲜活地与其他人拌嘴,打着叶子牌等着看日出;今晨再出现时,她已成了悄无声息的尸体一具,脸色更是惨白的如同放尽了血。
罗虣没有空管这边的人心惶惶,他吩咐衙差小心翼翼揭开红绢身上的白布。
“啊!”身后传来女子的惊叫。
衙差本就被白布之下女子空荡荡的腹部惊吓,忽听身后叫声吓得一个哆嗦丢下手中白布。
不怪衙差受惊,即便是见惯都各种犯人之人,也不一定见得惯此时的血腥。
这名唤作红绢的女子,原本纤细的腰身只剩下白骨,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众人其他人倒是先被叫声吸引注意力,待他们回过神来冷不丁瞧见红绢的腹部,大都面露不忍。
有些肠胃浅的,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兰香本盯着红绢的脸低低啜泣,被身边人动静惊扰,无意识顺着红绢的脸望下去。
红绢的胸腔以下血肉淋淋混杂着泥渣土屑,再往下腰腹凹陷好不吓人,兰香两眼一翻,晕倒在一旁。
言菱强忍着胃中翻滚的呕意,抬手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遮住红绢的腰腹。
“怎会这样?”青叶直愣愣的盯着白布裹着的红绢,茫然无措。
“我们先把她带到一边吧。”兰香终归是女子,言菱不好叫男子动手。
她同青叶与月牙一起,将兰香拖到一边歪靠着。言菱暗中打量她们的模样,面色不似作伪。
“她就是你们说还未睡醒的姐妹吗?怎会在此?”
“我也不知道。”青叶有些呆呆的,似乎还是无法接受同进同出的红绢已经死亡的事实。
月牙却像是整理好了心绪,她白着脸开口道:“今晨早些时候,我们本在一起等着看日出,后来有些旁的事,她便先回了厢房补眠。”
“你说的案件,就是红绢死了吗?”青叶忽然插嘴问道。
言菱不置可否,她张嘴便问:“红绢回厢房可有人陪同?”
青叶和月牙俱都摇着头,月牙急道:“我与青叶有事没有回厢房。”
“兰香也在忙着收拾叶子牌,没有人陪红绢。”青叶点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们没想到她会出事。”
言菱又试探了几句,发现她们翻来倒去说着那几句车轱辘话,与言菱先前在暗处听到的大差不差,实在是没有更多有效信息。
她有些失望朝院内看去,正看到离开不久的衙差同大理寺一干人等,连拖带拽的抬着一包东西朝外走来。
待到大理寺一干人来到正门口,云山吩咐手下将拖拽的东西摊开,一具尸骨曝光在清晨第一抹朝阳之下。
“刚才听闻搜查前院的搜查,是在一处树下新土下发现女子的尸首。我便交代同僚务必仔细后院每一寸土。果不其然,我们在后院也挖出了一具尸首。”
重见天日的尸首泛着青灰色,显然已入土一段时日,掀开尸首腹部的衣物,他的腹部空荡荡,仅剩白惨惨的腰椎骨。
“是他!”
一名衙差发出惊呼,见大家都看向他,他不可思议道:“是他啊,榜眼颜之龄!”
“是他!”
一名衙差发出惊呼,见大家都看向他,他不可思议道:“是他啊,榜眼颜之龄!”
见属下这么一惊一乍,师爷第一反应想呵斥,待听清他嘴里呼喝的是“榜眼”一词,唬的他急忙看向担架。
朝阳之下,原本青灰的尸首镀上淡淡金光,让其恢复了些许“生气”。因天气寒冷的缘故,尸首冻得发硬僵直,却不曾腐坏。
他面部轮廓清晰,脸上虽有些淤紫却不影响他皮相的出众,正是与状元傅行简合称为金榜双璧的颜之龄。
寒风不时吹起颜之龄腹部衣物一角,顺着被风掀起的衣角颜之龄腹部空荡荡,白惨惨的腰椎骨若隐若现。
涉及未来官场栋梁之材,师爷心中忐忑望向大理寺左少卿云山。云山目光凝重起来,他上前将颜之龄的衣物掖在臀下,问道:“另一具尸首是何人?”
大理寺乃元国最高审判机关,掌百官徒刑和纠获的都城内普通案件。原本云山只是碍于异都司背后那人的势力,给个面子来走个过场。
可见识了开头凶仆的狗仗人势,再到这院中挖出的两具尸首身上,他有预感这次案件并不简单。
“大人,另一具尸首是名女子,尚未查明……”
“回大人,另一具尸首是与我们同住院中的姐妹,名为红绢。”月牙出声打断衙差的回话,她轻咬下唇似是有话羞于启齿。
犹豫再三,月牙还是开口道:“我们本是香悦楼的清倌人,是被这座宅院的主子买回来的。”
云山这才注意到一旁立着三名身形相仿的的女子,她们眉目如画,长相却各有千秋。
蓝衣女子气质温婉,此时面色苍白倚在同伴肩上;
绿衣女子五官英气,黄衣女子则顾盼间神情娇俏;
果然是都城首屈一指的香悦楼清倌人,虽身形相似却各有各的气韵,俱都是美人。
“带回大理寺。”云山沉声吩咐,随从人员应是欲将三人同担架一起带走。
“慢着。”此时董百事搜查完西边,罗虣领着剩下的衙差从前院回来,几人在门口聚首。
“云少卿,我们还没一起合计呢,怎么就把人直接带回大理寺了?”
董百事第一次拿出官架子,他煞有其事的咳了咳,道:“这样不好吧。”
云山拱手道:“此处太多蹊跷,案件可能涉及官员,董司长请恕本官无礼,还需异都司配合将所有知道的一并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