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吃什么垃圾食品。”

秦肆装作一个只能理解表面意思的伪人，干巴巴的回答。

“我没吃垃圾。”

“父亲”轻笑一声，随后不由分说的便掰开了秦肆的嘴，目光细致，动作轻柔，并未给秦肆带来任何痛感。

秦肆对此只感觉嘴里好像有两个冰块倒来倒去，但他还不能有任何拒绝，因为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毕竟他只是一个新生的伪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靠于面前这个和他同类的“父亲”不是吗。

“父亲”在经过一阵检查之后，抬手把水龙头关掉，秦肆有点儿呆呆的，伸手把水龙头再次打开，看样子是准备洗手。

“父亲”伸手抓住了秦肆的胳膊

“为什么洗手？”

秦肆认认真真的回答。

“因为人类在饭前通常都会洗手。”

“很好。”

“父亲”点了点头，亲自帮秦肆打开水龙头帮其洗手，秦肆对此未表示任何异意，毕竟他只是一个刚刚学习了7天人类知识的伪人，“父亲”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他只需要学就好了。

“父亲”洗完手后跟随着秦肆来到了餐桌前，照例的询问了一下今天秦肆在学校的表现，其实就算他不问，他也知道，毕竟他就是在秦肆上学的那个学校当老师的。

当他问到有没有交到朋友时，秦肆沉默了一下，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萧怀瑾张知谦这两个人说出来。

毕竟他一整个教室就光认他俩了，别的因为他是插班生，并且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的地方，也就没有人搭理他了。

但秦肆的这一沉默却被顾云鹤也就是“父亲”理解为秦肆忘记了“朋友”这一词的意思。顾云鹤思考了一下，随后解释道。

“就是那种经常和你说话的，下课跟在你旁边，你很喜欢待在他旁边的那种人。”

“…萧怀瑾。”

秦肆删掉了张知谦的名字，因为张知谦不爱和他说话。听了秦肆的回答，顾云鹤夹菜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又问。

“那他是主动接近你的还是你去找他的呢？”

“他主动来找我的。”

秦肆乖巧回答，顾云鹤接着又问

“那…张知谦这个人不算是你的朋友吗？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总是跟着他呢？”

秦肆望着顾云鹤，眼睛里有些疑惑，似乎在表达：你为什么知道？这一疑惑。

“他没有和我说过话，不过我很想接近他，父亲，你有什么办法吗？”

秦肆放下筷子，眼中透露出真诚的神情，像是在恳求顾云鹤告诉他办法。

可顾云鹤皱了皱眉，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情感从他心中涌出，那是不爽，他感到很奇怪，明明这种情感只有在他到手的猎物跑掉时才会有。

亦或者到手的猎物并不符合他的心意时，他就会产生不爽的情感，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可没有在捕猎啊。

顾云鹤头一次将目光认真的放到了秦肆身上，他沉默了，他第一次认真思考并询问自己。

“他真的还是自己的备用食品吗？”

顾云鹤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没有强烈的想要吃掉秦肆的欲望，既然不是吃的，那就是自己的东西。

他不想让别的生物触碰自己的东西，也包括自己的东西去触碰别的生物。

所以他把这次的不爽归咎于秦肆不听话想要去接触别的生物，但他不喜欢将情绪外露，所以他转而询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有想吃掉他的冲动吗？”

秦肆再次沉默了，顾云鹤也没有催促，因为他知道这个不正常诞生的新生伪人秦肆和别的都不一样。

说话之前总要停顿一下，起码不会像那种还没学会说话的伪人一样，没组织好语言就开始张嘴说。

“有的，我很想把他吃掉，但是我又不想把他吃掉，这是为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父亲。”

顾云鹤心中的警铃被敲响了，因为他很清楚，秦肆这个伪人虽和他是同类，但与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充沛的情感。

那几乎和人类相似的情感系统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东西，那这也就意味着他很容易被人类所迷惑。

更别提最近人类为了让伪人露出破绽而想出的诡计层出不穷的引诱了多少伪人的事件了。

那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无一不在警醒着伪人人类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种族。

但他们活着又不得不依靠人类社会，所以他们选择了伪装，在伪装的同时，隐藏自己，但这些都只是部分原因。

而真正让顾云鹤打心底里敲响警钟的事情是在一个月前，和他同一个级别的伪人诞生了一种名为爱的情绪。

顾云鹤不懂爱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让人类失去正确思考的大脑的东西。

但自那次事件过后，顾云鹤知道了，这种名为爱的情绪不仅可以影响人类，也可以影响他们伪人。

可，现在又有一个活生生的可能有爱的情绪的例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顾云鹤不想秦肆像它一样因为爱心甘情愿的死在人类手里。

因为这样会…？会怎么样呢？顾云鹤思考了一下，对，愤怒，没错，就是愤怒，可顾云鹤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还有一种情绪。

顾云鹤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现在已经提不起兴趣去想这个了，因为他要把名为爱的情绪的种子掐死在土壤中。

“张知谦这个人离他远一点，你如果是实在想吃垃圾食品，那我就每天做好给你放书包里，自己带着吃。”

秦肆沉默了，这次是彻底沉默了，可是他的沉默在顾云鹤那里就是默认，顾云鹤再没说话，保持安静的吃饭。

一时间整个餐桌上只听见餐具叮叮咣咣的声音。秦肆默默的在心中和8号系统吐槽。

[我嘞个主角就是垃圾食品啊，这个抽象的比喻真是无敌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个垃圾食品。】

[好吧，我也这么觉得。]

咚咚咚！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