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找一个容易找到但是又不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吧…”
秦肆自言自语的说着同时眼角的余光在某个拐角处往来时的路撇了一眼,很好,在某个墙角边上看到了沈沉夜。
[哇,太好了,是走路没有声音的猫猫,不过这跟踪技术真是够了,肆无忌惮走街上,这是生怕我看不见你啊。]
终于在走过了某个拐角之后,秦肆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那栋充满中世纪韵味的房子上。哥特式的尖顶在光影中轮廓分明,塔楼的滴水嘴兽仿佛是忠诚的卫士,默默俯瞰着这片土地。
房子的外墙虽有着岁月侵蚀的痕迹,石灰岩的墙面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可那些斑驳之处却被巧妙地修补过,新填的灰白色石块与旧墙相融,像是在诉说着时光的更迭。
箭窗的铁格栅虽有些扭曲变形,但擦拭得干干净净,折射着阳光的彩绘玻璃尽管有几片已经破碎,却被精心地换上了透明的玻璃片,让光线依旧能照进屋内。
腐木窗框被重新刷上了棕红色的漆,亚麻布帘透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随风轻轻飘动。二楼的凸肚窗不再歪斜,雕花栏杆经过修复,虽能看出新旧拼接的痕迹,却也不失精致。
断裂处的铁钉被换成了崭新的,还缠绕着几串小巧的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墙根处崩解的石块被整齐地堆砌起来,围成了一个个小花坛,里面种满了三色堇和雏菊,鲜艳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
地窖的铁门被厚重的木板门所替代,铁锁锃亮崭新。台阶上不再有腐烂的稻草与鼠尸,取而代之的是几盆绿意盎然的香草。
墙上剥落的壁画被重新勾勒描绘,天使的翅膀仿佛即将振翅高飞,恶魔的面容也变得不再狰狞。墙角处摆放着一些农具和酿酒的器具,透着一股生活的气息。
屋檐下的青铜风铃崭新如故,叶片上“Memento mori”(记住你终有一死)的古老咒语清晰可见,旁边还挂着一些彩色的布条,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和祝福语。
整栋房子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在午后的静谧中,仿佛是一位历经沧桑却依旧热爱生活的智者,静静诉说着中世纪的故事。
秦肆细细的观察着这栋房间的每一处改动,不断的在心里赞赏着自己绝美的手艺,毕竟卢卡恩可没有那个闲心去修缮自己的房屋
秦肆身为一个热切的暗恋者,怎么不能注意到自己的心上人房子出现的瑕疵呢?当然秦肆一开始为他修缮房屋,他是不知道的
直到后来,卢卡恩发现了之后,秦肆依旧来修缮,唯一改变的一点就是,房屋从原来的自然消耗变成了卢卡恩手动毁坏
并且特意整出一些痕迹引起秦肆怀疑,且并不使秦肆认为这些可能打斗到或是某种生物无意间啃咬房屋的痕迹是他故意留下的。
因为这样能很好的勾起秦肆与他再次见面时,秦肆不动声色的打探他最近的情况以及他是否受伤。
这种隐秘的关心让卢卡恩十分受用,并且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哪怕这是他亲手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
秦肆缓缓的把房屋绕了一圈儿,随后在门口下方阶梯的侧边的,从来不引人注目的阴暗角落。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情书,缓缓放进挖好的浅坑中。信纸洁白如雪,上面的字迹工整又带着几分慌乱,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了他炽热而又隐秘的情感。
午后的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他却觉得那光芒太过刺眼,仿佛能将自己心底的秘密照得无所遁形。手指用力攥着漆黑的泥土,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红的印子,他却浑然不觉。
暗恋的滋味如同一杯苦酒,饮下后,苦涩在心底蔓延。他知道这份感情不能见光,就像这封情书,只能被掩埋在这泥土之下。
可他又不甘心,挖的坑那么浅,仿佛在期待着某一天,那个他暗恋的人能偶然发现这封藏着深情的信。
泥土带着潮湿的气息,混杂着青草的芬芳,他将其缓缓填入坑中,看着情书一点点被遮盖。每被泥土盖上一分,他的心就揪紧一分,仿佛掩埋的不是情书,而是自己那卑微又“肮脏”的感情。
他想起那些偷偷注视的瞬间,对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心跳加速,可这份感情只能深藏心底。
“暗恋啊,就像这泥土,卑微到尘埃里,无人在意,又满心期待着被发现。”
秦肆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最后,他抚平了表面的痕迹,可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无法平息。他望着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
转身离去,背影带着无尽的落寞与孤寂,而那封被掩埋的情书,就如同他那不能言说的爱,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沈沉夜在秦肆从另外一条路离开后,缓缓的从藏身地点走了出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沈沉夜转身来到了那封情书被掩埋的地方,沈沉夜蹲下身,手指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些轻微颤抖,像是在惧怕着什么。
他在怕什么?沈沉夜不知道,至少他的脑子告诉他不用害怕,但身体却是本能的颤抖。
沈沉夜用手轻轻一触碰那情书信封的一角,便从那简陋的泥土遮盖当中露了出来,褐色的信封被叠的整整齐齐。
泥土的腥味儿和些许湿意,在那信封上开出朵朵深色的花朵像是纸张的装饰,让那封信变得不再单调,颇有了些许现代粉红色的情书的意味了。
沈沉夜将那封信捡起,接着翻了个面,将蜡烛封上的缺口揭开,纸张被信封保护的异常干净,洁白无瑕,就好像那爱意也是一样的,本就是纯澈而又洁净的。
沈沉夜沉默的将那封信展开,见上面的内容是
<卢卡恩你知道吗?其实你每次望弥撒时,我都在祭坛后偷偷看你。你低头祈祷的模样,比任何圣像都更让我心动。当你的指尖轻触圣餐杯,我却在默念着你的名字。我知道这是亵渎,可你的存在早已成了我戒不掉的罪。>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