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孤垂下眸子,失落之情不加遮掩,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些什么。
要走多远才能没有遗憾?要躲到哪里才能置身事外?
褚星河的出生便是局,从名字开始就成了别人的把柄,年岁不大可受尽了委屈。
宋清梦被保护的很好,看似光鲜亮丽又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刚刚踏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仕途,就被迫剥夺了权利,连同从前所拥有的一切愿望和畅想,崩塌在某个屋顶的烟灰中。
常罄恩本愿意做一辈子的棋子,哪怕燃烧自己换心爱的人一个太平也好,却发现连循规蹈矩,都会因为一个小错误和计量,失去更多更宝贵的东西。
什么是对的呢?
当一个国的王法形同虚设,一切变成了统治者的自娱自乐。
到底谁是对的呢?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你放眼满朝文武,连一个天子都找不到!人人虎伺狼还,狼子野心,各位所谋。
最简单的也最直白的,是活下去。
然而百官所在的朝堂,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求。
南海打了一月后,朝廷的书信传了过来,褚星河远远望了一眼,便知道那是薛铭辰的来信。
信上的东西剪短,意思却叫人大吃一惊。
“太子疯了,四殿下坐镇,公主心甘情愿嫁到臧北?”
褚星河将纸条收起捏在手里,宋清梦眼中的惊讶抹不平,刚下战场的盔甲还没来得及脱,就连手中的伞也刚刚放到地上。
接着,便看见褚星河叹了口气,抱着手臂道:“不过也在意料之内,眼下最重要的是打胜仗,回去找到太子哥哥。”
“如果真是四殿下藏的人,我们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呢?”宋清梦问道。
褚星河摇摇头道:“不难猜测,不过在权臣都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褚仲弦能光明正大坐在这个位子,还让南康公主心甘情愿嫁入西北,定是少不了手段和把柄。”
用人,要么将心比心,要么握住对方的把柄。
前者需要时间,也需要自己有真情,没多少人愿意日复一日的磨,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第二种。
人只要有情,就一定会有把柄,只要握住一个人的把柄,让他听命于自己,还不只是挥挥手的事儿?
想到这里,宋清梦越发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敌人,难就难在,你甚至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他手中又能随时握到哪些人的把柄。
再者......
“他不是最重要的,”褚星河抬手将那纸条撕的粉碎,掀起眼皮道:“老七从中作梗,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不知道他所图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多少,才是谈判中,最难以平息的存在。
只一人,便可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