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痛得厉害,顾不上说话。
这对做父母的都知道女儿在别人家受委屈,但他们太忙碌,忙着挣钱,忙着炒股,孩子没缺胳膊没缺腿就算不上大事,他们无暇顾及。
到爷爷奶奶家,两位老人还未休息,在客厅等着孙女,奶奶见到心愉一口一个乖孙女亲热。
心愉抱住奶奶说:“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汪明娜却不干了,这是丈夫家,她只和女儿有血缘,像是靠近女儿就捏住救命稻草,她说谎道:“你在家舅舅家时不是还说要和妈妈睡吗?”
心愉只得作罢。
这个暑假,关文康托他大哥让心愉进本地一所私立小学,因没有提前报名,插班到二年级手续更加复杂,他索性让女儿重新从一年级读起。
心愉被带进一间小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头上有一小撮白毛,右手两指夹着一根烟的中年男人。
心愉觉得他头上的白毛非常滑稽,人的白头发也能有自主意识,还很自大,专门挑最显眼的地方长。
这是一场小小面试,来之前大伯和自己说过,这人就是自己未来班主任。
他不知心愉已上过一个一年级,问了许多很简单基础问题,心愉对答如流。
这老师有些惊讶,看她颇有几分看神童的赞美,这样心愉内心产生了一种作弊的羞耻和快慰。
第二天心愉进入教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班主任刘老师把她安排在倒数第二排一个女孩子身边。
心愉一看她,和一年前那个女同桌一样,长长的,垂掉的鼻涕,刘老师非常绅士地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轻轻地给她擦干净。
比起教师,他更像一位保姆。
心愉还没有课本,刘老师让她和同桌女孩一起看,那女孩很不友好,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人前人后,两面三刀那一套,老师下来巡查时她便把课本挪到中间,一走又立马收回来。
不过心愉很淡然,再讨厌也比舅妈家那尾巴好。
这件事给她的新学校生涯开了个不好的头,怪只怪心愉比新班级同学晚入学一个星期。
别小看一个星期,短短七天已足够小朋友们找到彼此玩伴,更何况班上许多同学是从这所私立小学同属集团下的私立幼儿园里升进来的,他们大多在幼儿园时就彼此熟识。
心愉又只得在新环境里孤零一人,但她已不再害怕,她每天晚上都有心悦作伴。
“今天怎么样?”心悦照老规矩问。
“总是说我,你怎么样?好像你每日专等我回来。”
心悦愉快地说:“我就是因你才存在啊。”
“会不会很孤单?”心愉担忧地问,等待滋味最难捱,她深有体会。
“不不,”心悦是个乐天派,“你不在时我都睡觉,专等你来才醒。”
心愉后来学会心悦这项本领,再难过蒙头大睡,养足气力才能更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