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游稚敏锐察觉到程澍话中的弦外之音,脱口问道:“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在哪儿生活了?”
程澍有些心虚地看向游稚,点了点头,说:“一开始还在读书的那几年我实在没有能力找你。当时爷爷只给了我一句建议:‘随心所欲的前提,是自己足够强大。’尤其是我们这种做金融的,不说高层之间的斗争,就光同行每天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巴不得我犯错。如果我不能做出成绩,让他们心服口服,就算找到了你,我也不可能护你周全。”
游稚呼吸一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为了考医拼命熬夜、黑眼圈常驻的钢卓力格。他也曾偷偷希望,对方能为他放缓脚步、为爱做出妥协。可现在他明白了——钢卓力格当年所有的选择,从上医学院到在轮转中不眠不休,全部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初照人“哇”了一声,神情像看了部年度感人大片。游稚被他看得一阵发毛,只好故作镇定地说:“那……那也还是我先在酒吧接触的你啊。而且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怕我当场把你活吞了泄愤?”
程澍连忙解释:“我当时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毕竟是我当年不辞而别,还留下一句承诺……我真的以为你恨透我了。我怕你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那天在酒吧碰到你,完全不在计划内,我记得你以前很少去那种地方……”
初照人弱弱举手:“呃……其实是我拉他去的。你别这么看我,我平时也不怎么去酒吧的!”
初见月赶紧笑着打圆场:“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那天酒吧的相遇确实打乱了程澍原本的所有节奏。他本想再等等、再观察,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去坦白。但命运不给他机会,一连串的意外像推牌倒塔一般,逼得他不得不在这场仓促又荒诞的戏剧中交底。
说到最后,游稚的怒气也淡了,心头泛起些微酸楚。七年间,这个人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在这个快节奏、快消费的时代,还有人肯为一份感情隐忍、努力、守候——这怎么能不让人动容?
程澍满眼忐忑地望着他,像只做错事的大狗,巴巴地求着主人的原谅。初照人悄悄瞄着游稚,初见月则一直偷看初照人。
游稚环视一圈,忽然笑出了声:“你们这是搞什么大场面?还以为要我演一出苦情剧吗?我可没那闲情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狗血桥段。”
他话锋一转,一拍大腿:“走吧走吧,滑滑梯去——!”
初照人高呼:“耶!滑滑梯!滑滑梯!”
初见月立刻抱起初照人,兴奋地说:“走,换衣服去!”
初照人难得没有反抗,反而一手搂住初见月脖子,指挥道:“前进!回营地!”
游稚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半天没回神,转头问程澍:“他们俩……这是官宣了?”
程澍轻轻点头:“早上见月发消息说,小照答应了。”
游稚气得跺脚,双手死死抓住程澍的肩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程澍被他晃得晕头转向,却满脸笑意,仿佛七年前那个为他背书包、早起买早餐的大男孩又回来了。
而游稚也终于放下伪装。他曾想用面具、调侃、距离感来与程澍保持安全边界,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们之间,从未真正分开过。这七年,不过是爱绕了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彼此身边。
游稚冷哼一声,说:“我还没有完全消气!你小子挺能装啊,这么多天是不是光等着看我笑话呢?”
程澍连忙摇头,语气急切:“没有!我……我真的很想你,宝宝。”
游稚的心彻底软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嘴上却依旧强撑:“明明你才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气死我了。你,你给我过来,把衣服脱了。”
程澍的耳根泛红,却乖乖听话地脱起衣服,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肌肉匀称结实,既有力量又不过分夸张,堪称完美。
游稚忍不住打量他几眼,顺手上去捏了捏,心情愉快,语气也放松了几分:“现在暂时饶了你。明天上午我有个量尺,看看能不能推迟两个小时。哼,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七年了……老子今晚就要让你还债。”
程澍的呼吸明显顿了一拍,显然还没完全适应游稚忽然间的强势转变。这份热烈又霸道的气场,才是他记忆中那个七年前的游稚。
他点头,眼里藏着笑意:“宝宝,你不生气了就好。”
这天的游稚心情堪称春风得意,旧爱归来,还成了听话体贴的霸总男友,简直不能更爽。下午又泡了一圈特色汤池,众人皮肤都泡得有些泛红,直到日落时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别墅,吃了顿轻松的简餐,边喝边聊,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初照人与初见月喝得微醺后回房休息,程澍却从钱包夹层里摸出一对简单的铂金戒指。他借着酒意,略带紧张地对游稚说:“宝宝,这是……”
游稚一惊:“你、你疯啦?我们才刚刚和好,你就想求婚?!”
程澍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七年前的……那年我答应带你去毕业旅行,后来没能去成,我就用那笔攒下的钱买了这对戒指。一直留着,今天终于可以给你了。”
游稚红着脸,小声嘟囔:“你当年到底存了多少钱?明明我让你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肯……”
程澍把戒指轻轻套上他的食指,声音温柔:“说好以后每年带你去旅行的……还好你的手一点都没变。”
他说完,还俯身在游稚的指尖轻吻了一下,让游稚心跳漏了半拍。
游稚看了看那枚没有任何雕饰的扁平铂金戒圈,嘴里嫌弃:“怎么戴食指上啊?感觉怪怪的。”
“无名指要留给婚戒。”程澍说得理直气壮,“这种普通戒指怎么能随便戴上去?”
“切,还不知道谁先戴上谁的婚戒呢……”游稚打趣道。
“宝宝!”程澍装作生气的模样低声喊。
游稚得了便宜还卖乖,趁着酒劲主动吻了他一下,眼神认真道:“婚戒不要太贵,我不喜欢鸽子蛋。”
话音未落,程澍直接一把将人扛起,稳稳往楼上走去。游稚装模作样地锤他几下,笑着说:“你可别得意太早,我还没问完话呢。”
到了二楼房间,游稚坐上沙发,斜睨着程澍,慢悠悠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好。”程澍站定,语气诚恳,“你问。”
游稚望着他几秒,憋了半天才小声问:“这几年……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程澍摇头,毫不犹豫。
游稚继续:“那……都是自己解决的?”
程澍点头,认真补充道:“做的时候也想着你。”
游稚满意地笑了,回忆起与钢卓力格分手后的日子,只靠自己根本不能解决,于是买了一些道具辅助,如此前后夹击才能释放。此时距离上一次已过去了大半年,刚才被程澍抱着就已经不行了,还不知道待会儿真玩起来会失态成什么样。
为了不让自己丢脸,游稚便命令程澍:“很好,不过作为欺骗我的惩罚,你先玩一下给我看看。”
程澍怔了怔,见游稚表情认真,便点点头,说:“我坐床上弄吗?”
游稚“嗯”了声,继续说:“你拿枕头垫一下背,腿张开。”
程澍知道游稚只是想让自己难堪,并不是起了反攻的打算,于是三两下脱了衣服,游稚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为了今天的亲密都去做了脱毛。
“哟,你也剃了?”游稚看着程澍光洁的小腹,“老实交代,是不是也想着今天拱我来着?”
程澍点点头,一边抓把柄一边说:“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但又怕太主动会吓着你,宝宝。”
这时房内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游稚循声去找,并不是自己的手机,于是便略带酸味地说:“你的电话,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找呢?”
程澍歉疚地说:“不用管它,宝宝。”
“嗡嗡”声停了下来,游稚接着调侃道:“万一人家有急事呢?诶,不许停!”
程澍继续活动,说:“有急事会再打过来的。”
话音刚落,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见程澍一脸愧疚,游稚走到手机旁,说:“要么接了要么关机,一直吵也烦得很。”
程澍被扰乱了心绪,原本积攒的感觉都有点消退了。
他顿了顿,说:“宝宝,生气了吗?”
游稚笑着答道:“你以为我还是上大学时的那个小屁孩?如果真的是工作上的事,我真心希望你能及时处理,毕竟你现在也是位高权重的,下面那么多人等着你的回应呢。而且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有急事联系上司,而他又因为在做这档子事不接电话的话……我应该也会骂娘的。”
程澍浅浅笑着说:“宝宝,谢谢。能帮我递一下手机吗?”
游稚拿起手机,余光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厉声说道:“秦朗?!”
程澍有些尴尬地说:“宝宝……”
手机震动停了,游稚觉得很无语,两人都静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秦朗打来的。此时游稚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了,见秦朗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知道是有重要的事要汇报,便心生一计,好声好气地说:“先接电话,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不过……你可不能停下。”
程澍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说:“宝宝,我都会告诉你的。”
游稚满意地笑了笑,按下接通,让程澍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则继续玩。程澍说完“什么事”后便陷入沉默,只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其余时间都是秦朗在说话,不过游稚听不清内容,也不在意内容是什么,他知道工作上的事不能随便与外人说,哪怕是家人也不例外。
程澍的脸憋得通红,呼吸也逐渐粗重,显然是受不住羞耻与提心吊胆的双重夹击。
游稚还没玩得尽兴,使出各种花招,直到程澍的脸快拧成一团了,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加重自己的负担。
游稚明显听到手机里传来秦朗疑惑的声音:“怎么了老板?”
程澍的手腾不出来,只得虚虚用脚扒拉开游稚,再干咳两声,说:“没事,喝水呛到了。”
秦朗“哦”了一声,继续汇报。
游稚又不老实了,没玩多久,程澍又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秦朗便说:“老板,您慢点喝,这事儿也没那么严重吧……”
见程澍两次出糗,游稚心满意足地下了床,以眼神示意“你继续”。程澍再次尴尬地咳嗽,而后说:“我明天下午的日程有哪些?”
秦朗说了几句,程澍又接着说:“两点半的会客推了,通知所有人加班,明天两点开会,嗯……开完会就下班吧,辛苦了。”
程澍挂掉电话,思索片刻,还是取消了关机,一边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一边说:“抱歉,宝宝,打完了,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殊不知游稚早已看开了,他悠闲地说:“我真的没事,那么……现在我们先继续?”
程澍点点头,刚才被公务缠得有点冷淡了,总是差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