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之人轻得几乎不像是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
很快,他们抵达最近的三甲医院。
急诊室外,程澍全程守着,只偶尔掏出手机处理必要的公务。整整一个小时,他如一座雕像般站靠墙伫立着,神情沉凝,仿佛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耳边那道心跳的回音。
不久后,医生终于走出门,手里拿着初步检查报告,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难掩的责备:“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孕夫过度劳累成这样?”
程澍一愣:“什么?”
医生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严厉:“他已经怀孕十七周了!从检查结果来看,近段时间,他作息严重紊乱,还有轻度脱水和贫血反应。”
“你不是他丈夫吗?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程澍如遭雷击,喉咙像被人掐住,脑中一片嗡鸣声。
脑中的画面回到了四个多月前——那次突如其来的发情期,他们都失控了,居然在混乱之中忘了最基本的防护措施。
程澍嗓音低哑地开口:“他这段时间确实偶尔会头晕、想吐,饭量也比以前小了。但那时候他一直在忙工作,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太累了……”
医生的神情并不轻松:“哪怕再忙,也不能忽视这种反应。好在目前胎象还算稳定,但他必须立刻调整工作节奏,否则很难保证不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我明白。”程澍连连点头,语气急促,“我马上安排,立刻调整他所有工作安排。”
他说着,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检查报告,脑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整个人被千头万绪裹挟在风暴中央。
最初是震惊,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欣喜,迅速攀上心头。
——他们又要迎来一个孩子。
与六年前那个全然未知、悄然发生的故事不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从一开始就在他身边,可以亲手握住与孩子共同成长的位置,不再错过、不再缺席。
在捋清头绪后,他几乎是冲进病房的。
病床上的游稚还在挂水,眉头微皱,显然是刚刚醒来。
他睁眼看到程澍,嗓音微哑:“……我怎么在医院?”
程澍望着他,眼里满是温柔的爱意,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怀孕了,已经十七周了。”
游稚怔住,眼神明显停滞了一瞬。他缓缓抬手捂住额角,喃喃重复了一遍:“怀孕?”
几秒之后,他像是终于把这句话在脑海中解析完,轻轻往床头靠了靠,试图理清时间线。
四个多月前——刚好是那次失控的发情期。
他原以为自己用了药,也没有明显症状,一直以为只是压力太大引发的轻微不适。
可回想起来,那之后的头晕、呕吐、厌食,确实对都得上号。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一点虚脱后的调侃与自嘲:“连续两次一发入魂,程澍,你这体质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