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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昼夜之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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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澍自然不知道他在梦中经历了什么,只顺着他的话安慰道:“你当然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一直都在。”

他拍了拍游稚的背,声音微微颤抖:“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游稚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他紧紧抓着程澍,仿佛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真实的依靠。

刚才还在病房的护士早已跑出去叫主治医生,并留下一句“你们先别太激动,我去叫医生过来”。

游稚不好意思地放开程澍,程澍却还不想松开怀抱,将他往怀里再紧了紧,双唇在他耳畔呼出一口灼热的气,鼓起勇气再次确认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游稚感到十分不解:“啊?什么意思……?”

程澍终于放开了他,干燥的唇微微颤抖,似是想再说点什么,又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这还是游稚第一次见他慌乱成这样,几乎让他觉得自己还在某一个任务世界里,因为那里面的程澍总是会在某个时间点后对他死心塌地、患得患失。

程澍双手握着游稚的肩,游稚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而他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游稚点点头,那些任务世界的过往和刚才那个梦的记忆交织在脑海里,冲刷着他的神智,他脑中涌起好几波绞痛,额角青筋直跳,含糊不清道:“程澍……你是程澍……不对……老黑?阿澍?啊……我的头好痛啊。”

他摇摇头,眼神失焦,被程澍触碰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触感,仿佛他们还在任务世界里温存一样。

程澍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忍不住将他再次抱紧,轻声哄道:“宝宝,先别想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急着逼问你……”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凝,怀疑地看着游稚,又像是在期待他继续说些什么。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一起快步走了进来。

医生走到床边,视线在游稚和程澍之间略作停留,随即拿起手电筒轻轻拨开游稚的眼皮,观察瞳孔反应。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医生语气平稳,动作娴熟。

游稚微微点头,又很快摇头,声音沙哑:“有点……有点疼,脑子像炸了一样,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医生点点头,对护士道:“记录,意识清醒,有头痛反应。”

接着,医生转向程澍,低声道:“这是正常的现象,我们之前也提到过,因为你脑部受伤,醒来后短时间内会有记忆混乱,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着游稚继续补充解释:“你前不久经历了比较严重的脑部震荡,暂时性的头痛、意识模糊、记忆片段错乱都是常见反应。”

游稚愣住了,脸色一白,下意识抓紧了被单:“脑部震荡?唔……我怎么不记得了?发生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程澍,眼神里满是惊慌和疑惑。

程澍身体明显绷紧,唇角动了动,却没马上开口。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像是怕再听到什么他无法承受的答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游稚怔住,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从高考前那一晚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从程澍的表现来看,似乎自己曾经彻底失忆过。现在虽然身在那家熟悉的私人医院里,但符律和初家双子都不在,难道……难道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程澍吗?

一想到这,游稚也微微颤抖着说:“我……我当然记得,我叫游稚,我们……我们是BoomSky,对吧?律姐呢?照哥、月哥……他们在哪?”

程澍明显松了口气,身体也不再紧绷,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太好了,你总算想起来了……他们没事,现在都在工作呢,晚上应该会过来。”

游稚也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哭,能回到这个熟悉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医生继续检查,确认游稚意识恢复初期反应良好,瞳孔对光灵敏,语言功能初步恢复,只不过存在明显疲态。他一边继续观察游稚的眼神追随能力,一边轻声引导他简单回答问题,从姓名、年龄、日期到目前所处的位置。

游稚在说出日期时,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报出的时间是六月七号,正好是高考当天,显然已经遗忘了从那天以后的所有事情。

医生记下异常数据,未作声张,继续温和引导。

在这之后,游稚的回应虽然有些迟缓却大致准确,说明认知功能也恢复得不错。

不久后,医生做出初步判断,表示目前不用转入更高级别的监护状态,但仍需高度警惕因脑震荡所引发的迟发性神经反应。

“先补液,加强营养支持,暂缓进食,由鼻饲过渡到自主饮水。今天之内,不建议谈论刺激性话题,尽量避免信息过载。我们会在明早安排神经科进行第一轮详细评估,包括记忆、语言与运动协调能力。”

他在小写字板上做完记录,又叮嘱程澍:“尽量控制住对话内容,不要让患者有任何情绪波动,病人恢复初期最忌剧烈反应。你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等他稳定后请务必配合护理计划。”

程澍点了点头,动作又开始慢了下来,好像刚才一番激动已经把力气都用尽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游稚的脸,那个熟悉又瘦削的面容带着久病后的虚弱,却真真实实地睁着眼,看着他。

他突然像是记起什么,急忙俯身拉了拉被角,小声又结巴地问:“宝宝……饿不饿?……水,我、我拿水给你……”

他手忙脚乱地端起一旁每几个小时就更换一次的温水杯,却因为太紧张差点将水洒出来。刚要伸手去扶游稚的后颈,旁边的护士就连忙拦住了他。

“不能喝水,”护士语气温和,“今天还是要靠鼻饲,避免误吸。不过可以先用棉签沾点水,润润他的嘴唇。”

程澍怔了一下,刚才连番激动让他有种虚脱感,此时反应慢了半拍,像是听不太懂,但还是照做了。他看着游稚微张的嘴唇,又小心地转头去接过棉签,手指发抖地蘸了水,慢慢地送到游稚嘴边。

游稚虽然没有说话,但嘴角却明显弯了一下,笑着望向他。

那一刻,程澍才终于像是回过了神,眼眶有些泛红,却又笑得像个刚被赦免的罪人一样,轻轻在他额发上落下一个颤抖的吻。

游稚恢复了点状态,按捺不住好奇心,连珠炮似的说道:“我只记得我刚结束和1……呃……刚结束复习,第二天就要高考了……对了!高考!我……我住院几天了?”

程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一个多月前就考完了,已经录取了,专业第一。后面的事呢?都不记得了?”

游稚睁大双眼,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考到专业第一!他拼命回忆,可那天夜里结束与168号聊天后的事情就像断片了一样,从脑中硬生生地消失了。

“那……我为什么会受伤?”游稚抬眼,迷茫地看着程澍。

医护人员们都犹豫了,也纷纷看向程澍。

程澍的心狠狠一抽,自责道:“你是为了救我,被私生……扯下了车,摔到了后脑。”

游稚愣住了,脑中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撬开了一个缝,一些杂乱的片段开始上涌。他想起刚刚结束的那个可怕的梦,梦里的自己才是那个追车的私生饭,可现实居然是反过来的?!

游稚抬手扶住额头,声音带着疲惫:“医生,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且跟现实完全相反。梦里的细节特别清楚,我却完全不记得现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思索片刻,语气缓了些:“梦境与现实交错,是脑震荡恢复期很常见的现象。尤其是你这种情况,大脑经历短暂功能抑制后,出于自我保护,会暂时封锁一部分真实记忆。而潜意识则会‘编织’出一段相对完整、却并不真实的梦境,来填补你脑中暂缺的空白。”

“你的梦越清楚,就越说明你在很努力地试图回忆起缺失的那段记忆。这是一种替代性的记忆重构,并不代表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过。”

医生又补充道:“你现在的大脑还在恢复期,某些信息处理环节可能出现错置感——比如记忆的时间顺序、身份角色,甚至因果关系。休息一段时间后,这种感觉会慢慢减轻的。好了,我建议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休息,给自己一点时间,你会好起来的。”

游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眉头始终皱着。程澍看得出来,他的意识虽然清醒,但思绪显然仍在梦与现实之间挣扎。

果不其然,下一秒,游稚像是被突然撕裂的痛觉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颤,额头冒出冷汗。

“我头……疼……”他声音颤抖,眼前一阵发黑。

“应该是情绪波动诱发的神经源性头痛,”医生神色一凛,立刻吩咐道,“先准备一剂肌注布洛芬,按常规剂量给药。观察十五分钟内是否缓解症状,如果没有明显改善,就再联系神经科评估,看看需不需要进一步干预。”

程澍急忙扶住他,全身又止不住颤抖,他几乎要跪下来,乞求各方神灵,不要再让宝宝一睡不醒了。

护士动作迅速,配合医生完成止痛药注射后,便退到一旁观察。游稚的表情逐渐舒缓,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额上的汗水被程澍细致地擦拭干净。

十五分钟后,医生重新检查了瞳孔、反应和心率,又看了一眼脑电图和监护数据,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疼痛控制得还不错,没有进一步的神经反应。”他看向程澍,斟酌着语言,“头痛是脑子在慢慢恢复的表现,就像电路重新接通,初期难免会跳一下闸。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会缓过来。”

他又检查了一下游稚的手脚肌力与眼球活动,确认没出现新的障碍,才点了点头:“应该不会再昏迷了,放心吧。”

“继续静养,就算他晚点醒过来,今天也不建议再进行谈话或者回忆复杂情节了。让他好好睡会儿,他只是有点累了。”

程澍听到这句“不会再昏迷了”,整个人仿佛才真正从悬崖边上被拉了回来。他喉咙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握住游稚的手,像抱着一个从地狱抢回来的希望。

送走医护人员后,程澍才终于清醒了一点,反复咀嚼着刚才游稚说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他又叫出了“老黑”和“阿澍”——那根本不是现实生活里任何人对他的称呼,而是只有在那些梦中,那些诡异而漫长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昵称。

他盯着游稚,心里再次冒出那个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宝宝也做了同样的梦?

可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又不敢深究。难道要去问自己的队友,自己一直以来最宠爱的弟弟:你是不是也梦见和我一起谈情说爱,共赴巫山了?

但既然游稚说了这些话,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也喜欢自己?

是因为喜欢,才会做那些梦?或者说,是因为喜欢,才会也去看那些同人小说,并且将那些亲昵的称呼都刻进了脑海里?

他想起之前几次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试探与确认,赶紧掏出手机,将刚才的念头记录下来。他害怕等明天睡醒之后又会开始怀疑这只是他做过的另一个白日梦罢了。

他翻了翻记录,已经有十几条“线索”了。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找机会问一下游稚,刚才为什么会叫他“老黑”和“阿澍”。不过至少要等到游稚好起来再说,说不定在他恢复的这段时间里,还能收集到更多线索。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心电监护的滴滴声回响在耳边。程澍握着游稚冰凉的手,手心早已湿透。

他又睡过去了……这次再醒来时,会不会又忘记了一切?会不会……只忘记了我?

程澍心绪混乱,那场意外的每一帧画面都无比清晰地烙进了他的脑子里,每一次回想都在提醒着他,如果不是他先上车,就不会把游稚害成这样。

按照医生的复盘,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可能就会永远失去游稚。

程澍痛苦地将脸埋在游稚掌心,感受着他鲜活的生命力,直至此时,程澍依旧会在大脑放空的间隙,祈祷这只是一个梦。

他突然想起了与游稚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已经在达珐娱乐待了快一年,作为练习生中的前辈,稳稳地站在出道位上,众人都说他肯定能进新组合。

直到那天,符律带着一个瘦瘦的少年走进了练习室,说是新来的练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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