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想起重返北京的王胖子,问。
“胖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解虎:“还在找,他们换了好几次车,现在已经彻底消失在人海中了,找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北京那么大,找起来岂不是大海捞针。
解雨臣决定再帮一把,“下功夫,让二彪吐点真话。调动所有眼线耳目,锁定江伊的位置,必须快。”
“好,我去安排。”
解虎转身出了门。
坐在金茗茶楼三楼的解雨臣,看向窗外,天阴沉沉的,闷得很。树上的蝉叫得人烦躁。
江伊离开后,台风卷土重来了。
他摸出手机,点开信息,里面躺着好几条给吴邪告知江伊回来的消息,都没有回复。
吴邪的下方,还有一个收件人的名字。
点开,绿色消息框写着“江月复生,伴张起灵,长白山。”
收件人——黑瞎子。
同样没有回复。
盯着看了会儿,解雨臣按熄屏幕,窗外起风了,树压得很低,带来丝丝清爽的凉意。
这师徒俩,信号一个比一个不好。
难不成看到消息,高兴地在沙漠昏过去了不成。
风变大了,密布的阴云中凭空撕出一道大口子,大雨如瀑布切斜而下,拍打屋瓦,在路面激起朵朵水花,将整个杭州肆意冲刷。
暴雨冲走了金茗茶楼表面的污垢,涌出了更多的黑暗,混着蟑螂,老鼠,恶心地在水中挣扎。
雨停后,不知从何处传出一个狗血至极的绯闻。
听说,九门解当家的堂妹被吴家小三爷始乱终弃,还闹出一条人命。所以解雨臣趁吴邪不在,杀来杭州,对他的金茗茶楼大肆攻击,为堂妹报仇!
不对不对,是解雨臣的堂妹和吴邪在一起,被吴邪教唆,为爱发疯,偷出解家生意的机密,逃到杭州。解雨臣连夜杀到,棒打鸳鸯,自家妹子被逼得跳西湖了!
都不对不对,应该是解雨臣堂妹爱上吴邪,但吴邪无意,人气得来他的金茗茶楼砸场子,闹吴山居。解雨臣过来抓人,却不想堂妹抵死要嫁吴邪,他不同意,堂妹直接跳湖自尽了!
总之,各种不同的版本同时在杭州发酵,一发不可收拾。
隐隐透出一股子解吴两家要掰的意思。
水,越来越混了。
........
北京
江伊对着电话手表敲敲打打。
针对张海客说吴邪“绝非良善,心机深沉,极其狡猾”的那一段,张千军发表了不同的见解。
“他确定不是在说他自己吗?”
她快速回复:“小小叔,慎言。”
张千军:“侄女,共勉。”
江伊快速在新建的张家家族群“雷神吐米”里,敲出一段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对吴邪只有仇恨之意,无爱,无喜,无谓,只想取他项上人头。请各位叔舅大伯莫再误会,停止对我和吴邪关系的无端猜想,谢谢家人们配合。”
张海客:“不信。”
张千军:“微信。”
小张哥:“难信。”
张小蛇:“荒信。”
“影”:(短信。)
“哥哥,你别捣乱。”
江伊又飞快敲下一大段,发送。
“各位家人如此默契,可以组成一支‘信乐团’。但我和吴邪实无情意,家人们如果仍要怀疑,江伊只能‘信以为真’,假戏真做了。”
消息弹得更快了。
张海客:“确信。”
张千军:“飞信。”
张小蛇:“深信。”
小张哥:“必须相信。”
“影”:(信个鸡毛。)
“哥哥,别说脏话。”
“影”:(信一个鸡的羽毛。)
“........”
放下手腕,江伊抬起头。
苏万带她来得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环境清幽,适合聊天。
而原本的两人谈话,中途又增加了一个男孩。
眼下,江伊坐在长椅上,两个男孩站在她面前,大眼瞪小眼。
杨好怀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先前,他来学校想找苏万,准备商量一下黎簇失踪的事。谁知道看见苏万被两个非主流带到一个女孩面前,还上交了钱和卡。
他还以为是谁欺负他罩着的人,敢来他的地盘收保护费?
刚想冲出去,就见保安大叔拿着棍子气冲冲过去了。
出于聪明人明哲保身的想法,他默默遁回。
等到只剩下女孩和苏万的时候,他果断跟上。让他瞧瞧,谁这么大胆子敢抢他罩着的人?
“她真地没抢劫你吗?”
杨好盯着长椅上的江伊,狐疑地问身边的苏万。
虽然他也不觉得江伊是抢学生钱的,这气质,这身上的衣服,都挺贵的。不过有钱人现在流行带电话手表吗?
苏万向他解释,“好哥,真地没有。”
江伊附和道:“就是,我是他姐,我能抢劫他吗?”
杨好瞳孔放大,转头看苏万,满脸都写着“你能有这么漂亮的姐,我怎么不知道?”
“你爸.....外面的...啊?”
江伊笑嘻嘻站起身,挪到苏万旁边,问杨好。
“你看我俩像不像?我叫苏千。”
杨好看看她,看看苏万,摇头。
“你这张脸像他们家基因突变的。”
鼻子眉毛眼睛嘴,没一个像的,反而漂亮得像个花妖。
“你不是他姐。”
随后,再次问苏万。
“她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江伊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有意思,一个老是问另一个有没有被欺负,把自己当成保护者的姿态。
可按苏万之前和她谈话的状态来看,他可不像会被经常欺负的,脑子聪明得很。
想她能从解雨臣和王胖子在杭州的天罗地网下逃出来,却在二十分钟前,被一个高中生牵着鼻子走。
看来是真没休息好。
“影”:(是啊,你多能耐啊,脑子昏得可以进去摸泥鳅了。)
“那一会儿给你捉泥鳅吃。”
苏万用一句话简单扼要地向杨好解释清楚。
“好哥,她拦住我是因为鸭梨,和抓走鸭梨的那伙人有关系。”
江伊一听,赶紧打住。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今天才到北京,可没时间绑架什么鸭梨香蕉。”
“我找你,是想问黎簇去哪了?”
杨好抬手挡在苏万面前,微昂下巴,有点横地问她。
“你是黎簇什么人啊?你找他干什么?”
江伊:“好问题,我是黎簇的陌生人,找他打听一个人。”
苏万追问:“打听谁啊?”
江伊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找谁与你们无关。听你们刚才说话,黎簇好像是被绑架或失踪了。”
“如果你们能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我可以帮你们找找。”
既然这个黎簇是吴邪很关注的人,那么他的失踪或绑架有很大原因和吴邪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吴邪带走了他。
杨好反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抓走黎簇的人派来的。”
江伊看向他,“你自己听听这话合理吗?”
杨好也觉得说不通,但这个女孩突然冒出来说要找失踪的黎簇,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道,你是警察?”
说着,上下扫了江伊一眼。好年轻啊,年轻得过头了,就比他们大一两岁吧。
“你是实习的?”
江伊瞪他一眼,“我还自习的呢,不说我走了。”
苏万赶紧把她拦住。
“等等,我告诉你。”
在杨好对他投来不赞同目光时,苏万朝他点点头。不管如何,她在这个时候来找黎簇,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
任何有关黎簇的线索,他都得抓住。
苏万将黎簇失踪的前因后果,加上他自己查到的那些,全部吐露。还将那张黎簇后背伤的照片,拿出来看。
“就是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伊看着照片,慢慢皱起眉头。
这刀伤凌乱又有规律,可不像随便乱划的,感觉像几根手指牢牢抓在黎簇的后背上。
“你们这个好朋友,忍受力和身体素质挺强呀。这么多刀伤,居然没失血过多而死。”
她指着照片上的划伤,抬头问站着的两人。
“你确定这不是疯了的北京烤鸭师傅在他身上片肉吗?或者什么发狂的纹.身师?”
苏万专注盯着她,“你不认识这个吗?”
江伊拿着照片左看右看,乱七八糟的,这都什么呀。
“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七指,老子之前教过你的。白痴,你都还给老子了吗?)
“影”格外暴躁,仿佛之前教她的“影”老师又跳出来对她怒目而视。
江伊想起来了,“这是七指图。”
苏万和杨好同时露出疑惑的眼神,像两个罚站留堂的学生等着她讲课。
“七指,简单来说是一个传说中技艺超群的建筑师,没人见过他,只在一些精妙的建筑中找到一个七指的图案,才能证明是他的杰作。”
说着,江伊将照片举起来,透光去看那个图案,真像七根手指。原来不是传说啊。
看来黎簇被吴邪带走的原因不简单啊。
杨好追问:“那你知道什么地方会有这个图案吗?”
江伊摇摇头,见此,苏万和杨好都颓然低下头,却又听到她说。
“我要见一见梁湾,她有东西没吐完。”
三人先返回学校,将在保安室写检讨书的蛮三和四仁接出来。
蛮三和四仁都快被保安大叔逼疯了,非要让他们写检讨书检讨错误,不然就不放他们回家,瞬间让两人想起了稀少而痛苦的校园生活。
看见江伊,两人眼泪汪汪,嘴巴颤抖。
“老大,你可来了。”
“老大,你终于来接我们回家了。”
苏万去和保安大叔解释了,杨好在旁边看着“哭”得非常伤心的两个非主流,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太丢他们混混的脸了。
江伊安抚了两人几句,并给出实质性的金钱安慰,他们瞬间又活蹦乱跳起来。
接下来,驱车,按照苏万给出的梁湾家地址,一行人来到望京的某个小区。
进单元门,按电梯,上楼。
苏万站在梁湾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
一道女声由远至近从门内传来,却没开门,估计是在看猫眼。
片刻,她道。
“怎么又是你,我已经把知道的黎簇消息都告诉你了,别来找我了。”
说完,任凭苏万怎么敲门也不理,只能无奈地看向楼道口的几人。
“咚咚咚。”
梁湾敷着面膜,刚在沙发坐下,又听到有人在敲门。
不耐烦地喊了句,“别敲了——”
敲门声一顿,然后传来一道柔弱礼貌的女声。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想给你送点老家的特产。”
梁湾起身,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见一个挺漂亮的女孩,站在她的门前,柔柔弱弱,单纯无害。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孩非常眼熟。
内心还在怀疑时,手已经先一步按下门把。
门敞开一条缝,女孩朝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笑得极有亲和力。
“姐姐好。”
门缝接着拉开,慢慢露出女孩背后的四个男孩外加一条狗。
梁湾赶紧往回拉门,却已经晚了。
蛮三和四仁一左一右越过江伊,扒住门缝,直接将梁湾从门里拔了出来,屋门大开。
梁湾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面膜都飞起来,全糊在脑门上。
猛一回头,那个她以为柔弱的女孩已经双手背在背后,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家门。四个男孩两两在侧,连同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