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小灵灵他们的办法不错。”赵霜忽然打断他们，“别折腾些乱七八糟的了，打回去吧，没法子光明正大的讨回公道，曝光他们，咱们就偷偷的打回去，就当提前收利息了，至于公道，总有讨回来的一天！”
“姐，要是被查到就完了。”小风着急道，他姐的力气大，不至于打不过，但打完之后呢，一旦被发现他们家可就麻烦了。
“那就不让他们发现！”赵霜光棍的摊摊手，“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或者弄个不在场证明，麻袋一套，按着就捶。”
“姐，就按你说的办！”小风握紧了拳头，“好好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猖狂欺负人！”
说完又担心道：“不知道挨打了他们能消停几天。”
“那就接着打！”赵霜说道，“一直打到再不敢欺负人为止。”
小云说他们这些被欺负的人没有共同点，不是的，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身份背景，这些人家里没有当官的亲人，就算有也都屈居公社书记之下，被欺负就只能忍气吞声。
不说远的，如若县长或是县委书记的孩子在一个班里，徐玉珠敢随便欺负吗？
挨揍也只是暂时制止了他们的恶行，除非曝光他们，或者最大的依仗公社书记下台，否则想要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是眼下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按小霜说的做，咱们一家人一起合计合计，非得给那个徐玉珠一个教训不可！”赵母恨声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儿个还要上工，赶紧睡吧……他爹，你去卫生室开一瓶红药水，再问问李大夫有没有啥药膏能去疤。”
不多会儿赵父带了红药水和一盒蛤蜊油回来，不过蛤蜊油里面是一种绿色比酸奶浓稠些的药膏，闻着有股草木香气。
姐妹俩的房间的没有安灯泡，赵母点了一盏油灯，小云脱了衣服，赵霜倒吸一口气，小云的整个背部布满了青紫痕迹，这得多疼啊！
赵母忍不住骂出声，“这瘪犊子玩意心咋这么黑，她是畜生投胎吗这么恶毒，才十岁就这样，以后不得杀人放火？”
赵母流着眼泪给抹了一遍红药水，完了没好气的拍了小云的肩膀，“你这死孩子也是的，咋就不跟家里人说，就任人欺负？老娘我也不是软蛋，咋就生了你这个怂包？”
嘶——
应该是碰到了伤口，赵母又心疼的给嘘嘘半响。
除了背上，腿上也有。
赵霜看的心里发寒，“徐玉珠跟你一个班是吧，也是十岁？”
小云点点头。
深觉得她妈没说错，才十岁就这么恶毒，长大了可真不得了。
这一晚上折腾的时间有点长，上完药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后院的鸡刚打鸣赵霜就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是赵母起来做饭了，学校七点上课。
上课……赵霜猛地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眼红肿着眼睛还在睡的小云，悄悄起床出了门。
“咋不再睡会儿？”赵母见她出来问道，“你今儿个就别去了，老实在家看着小灵灵他们。”
“好。”赵霜答应的爽快，她寻思着，还是得进厂，这种地的苦她不想吃了，“对了吗，今儿个给小云请假吧，让她在家休息两天……缺的课我可以教她。”
没多想，只当大闺女心疼小闺女，遂赞同道：“行，多休息两天也不要紧，我小闺女聪明跟得上，再不济小风也能教她……你那烂成绩还是别祸祸你妹妹了。”
赵霜头疼，原身的成绩稀烂，真学渣一枚，但她还是嘴硬道，“妈，不要小看人，我正在自学！”
“知道了，知道了。”赵母敷衍的摆摆手，“赶紧洗漱去，别在这里碍事儿。”
等她回到姐妹俩的房间时，小云已经醒了，人还有些迷糊，“姐，啥时间了？”
“早着呢，你再睡会儿。”赵霜看一眼窗外，“等妈快做好饭的时候我喊你。”
小姑娘对姐姐很信任，翻个身继续睡。
直到三个小时后，小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在床上形成一道道的光柱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听着屋外小侄女们的笑声和姐姐的说话声，她也露出笑容来，“姐，你们干嘛呢？”
紧接着，她看到了昨儿个晚上放在堂屋里的书包，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糟了，我睡过了，肯定要迟到了——”
脸上只剩下慌张，鞋子都没换，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哎，回来！”赵霜顺手扯住人，“别急，我让小风给你请假了，你在家休息两天。”
“啊——”小姑娘呆呆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赵霜揉揉她脑袋，“是在想昨天同学留的话吗？我让小风特意去跟你们班主任解释了……给你留了饭，在锅里温着。”
小云嗯了一声，跟她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姐俩默契的没有继续说。
等小云吃完饭，赵霜又赶紧把中午饭的材料给准备了，想着中午爸妈回来又累又饿，她还是犹豫了下决定做饭。
不过农家土灶她真不习惯，尽管一再的小心，还是止步于第一道菜辣椒炒茄子上，翻炒断生之后加了点水闷上，她不过是出去晃悠了一圈回来，锅里就只剩下一堆黑炭粘在锅底了……
“姐，要不我来吧。”小云闻着糊味咽了口吐沫，安慰姐姐，“这有得必有失，姐你得了力量，肯定是做饭换来的，这样才公平嘛，不然你啥都厉害，让其他人咋活？对吧。”
赵霜咽下到嘴边的‘意外’俩字，把锅铲子交给小云，把锅里的黑炭毁尸灭迹，顺便跟三个孩子统一口径，绝对，绝对不能让赵母知道她毁了多少茄子！
安排妥当也到了下工时间，赵霜心虚，格外殷勤的帮着打水递毛巾，还去后院搞了个西瓜回来切了。
其实厨房还能闻到点儿糊味，为了以防万一，不让赵母进厨房，赵霜又是充当店小二，又是找话说，说着说着倒是想起了陈思阳，“他今儿个去地里没？”
“没，也没来家里？”
“没……看来是放弃了。”赵霜很满意陈思阳的知难而退，就是嘛，好好追求你的乔知青就好，别来吓人了。
但人是经不住念叨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院子门被敲响，众人抬头看到陈思阳站在敞开的院门处，手里提着几个网兜，里面装着几样水果。
赵霜脑子里瞬间浮现四个字——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