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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车前时,沈厌想起了什么,他对陈炽说道:“陈炽,你把烟戒了吧。”
男人穿了件风衣,眉眼清晰,薄唇微启,笔挺地靠在车旁。
他抽空回了句:“瘾太大,戒不了。”
她目光沉沉,说道:“你这不算折磨自己么?到底多大的瘾?”
沈厌有些不解,戒烟靠着自律不就行了?
微风抚过他的发尖,勾起发丝垂在了他的鼻尖。那道声音很轻,混在风中,快要被淹没。
他说:“十四年的瘾。你觉得大么。”
“……”
这么一算,他十二岁就开始抽烟了啊。
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心脏震颤的同时,沈厌顿时心怀好奇,问着:“你怎么染上的烟瘾?”
听罢,他轻挑了下眉,腔调端得散漫,问着:“想知道?”
“……”怎么有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沈厌轻轻点头,说:“想。”
半晌过去,他抬眼盯着沈厌,眸中有些深沉。话语没有温度,却坚韧至极:
“那一年,你给我点了第一支烟。”
“……”
所以,她是那个导火索。
他们第二次见面,沈厌递给他一支烟,亲自为他点燃,从此他就染上了烟瘾。
这句话结束,那些本该消失记忆错综呈现在沈厌眼前,真实发生又触不可及。
两个人一如当初,站在风里,就这样一问一答。
她强装镇定,说:“记这么清楚,看来你有些恨我?”
男人侧脸笑:“不恨了,毕竟——”
“你昨晚求着我原谅你。”
“!…”话音落地,沈厌有些尴尬,问:“我不是没耍酒疯么?”
“这也算?”
“…不算。”她应到。
“这件事这么严重,你的家人不来看你么?”沈厌问。
他微微仰头,释怀一般说着:“陈天继死了,陈虹再婚,有了儿子。我还有什么家人?”
沈厌听得难受,觉得他不该有这种结果。她忍不住说:“那也不会不来看你。”
陈炽:“我没让他们来,来了也进不来。”
她有些疑惑,想到了自己,问:“为什么…我能来?”
他默了良久,回答说:“因为我想。”
只有你了。
即便选择了自杀,还是想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