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啊,可是为什么慈慈是姓纪而不是江或者李啊?"曹梨园慢悠悠地剥砂糖橘。
"以前她是跟奶奶住的,后来她妈妈和家里闹掰了就把她接回来了。"
"哦~酱紫。"
嘴里的砂糖橘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
"那慈慈她爸想干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啊……"江隐疯狂蹂躏自己的头发直至变成适宜鸟类居住的场所,甚至不需要再添树枝。
"万一他只是单纯想要把慈慈认回去然后对她好呢?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嘛,虎毒不食子。"曹梨园掰下两篇砂糖橘塞进嘴巴。
江隐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要对她好为什么当年把纪念慈和她妈妈抛下,还把腿打断了,而且还有个那么大的女儿。"
"他不会是出轨了吧?"四个人里仅有曹梨园能凑出一家人,她完全想象不到那样的场景。
"虽然不想承认,但感觉这是最靠谱的猜测……而且……"江隐的指甲插入砂糖橘的皮:"算了。"她甩甩脑袋。
"怎么了?"
"我猜的这个很难接受……"江隐苦笑。
"没事,你说。"曹梨园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她妈妈……"江隐顿住了。
"可能被骗了。"从外面回来的谢品姚帮她接上。
"你下班啦,吃不吃砂糖橘?我妈妈刚买的,特别甜。"
"我等一下。"谢品姚去倒了杯水又走回来坐下,三两下喝下一整杯水叹出一口气:"渴死我了。"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谢品姚顺带加入了剥砂糖橘大队。
"切……"曹梨园把头扭到一旁去继续剥砂糖橘。
江隐撕扯着手里的橘子皮:"其实我也没有证据,只是感觉,一个是因为那个时候纪念慈和我说她爸爸经常出差很少待在家里,还有一个是他的衣服,看起来就很贵,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能买得起的。"
"这个我知道!电视剧里有钱人都是要和有钱人联姻的。"曹梨园抢答。
"我就是在想这个,但我觉得她妈妈应该是不知情的。"
"直接上网查不就知道了吗?"谢品姚提出:"她爸家里有钱网上应该会有资料的。"
曹梨园问:"查一下?"
江隐点头:"查一下。"
曹梨园带着他们进到书房打开他们家里的台式老电脑。
"用手机不就行了吗?"江隐疑惑。
曹梨园反驳:"不一样,人家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查的,这样更专业。"
"她爸叫什么?"
"李文洋。"
"李……文……洋。"曹梨园打出三个字,摁下回车键无数词条跳出展露在他们眼前。
"是他吗?"
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依旧带着他喜爱的面具,笑容亲切、和蔼,可江隐的鸡皮疙瘩还是没忍住掉。
"啊欧……"
"怎么了?"
"慈慈她爸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
谢品姚看着电脑屏幕表示:"就算只看纪念慈出生的日子他们结婚也比这早。"
"什么意思?"江隐感觉脑子像是被人掏出来放进洗衣机里疯狂转动。
"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比纪念慈出生的日子早,两年,江隐……"谢品姚拧紧眉头:"很坏的消息,纪念慈她母亲好像是……被骗了……"
三人一时无言,曹梨园率先憋不住大哭出来:"他怎么这么坏!"
"确实是很坏了。"谢品姚吃砂糖橘,把剩下的递给大哭的她:"吃不吃?"
曹梨园吸吸鼻子:"你怎么不哭?你不觉得他太过分了吗?"
"很过分啊,不过看太多有点烦了,我比较在意晚上吃什么。"
"你!你没有良心!"
两个人正拌着嘴,江隐却先一步离开了。
灰扑扑的天却诞下了洁白的雪。
江隐戴上卫衣的帽子,大步朝低矮的建筑物迈进。
一周多过去男人那边没了动静,本以为是放弃,结果是有了主意直接堵到了门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虽说早些时候江隐就晓得这个男人是个人渣但真正见到这玩意并且产生生理性厌恶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还是想要找慈慈谈一下,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的,我真的希望就算不原谅我也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高大的男人擦去眼角的泪。
若是不明真相的路人或许真的会被他的演技给唬到,反过来指责女儿的不懂事。
江隐则不同,不仅完全不吃他的惺惺作态也不理会他所谓的愧疚:"我对你还是只有一个字,滚,有多远滚多远!"
李文洋还是不愿放弃:"我知道我对慈慈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但我也没办法阻止,况且作为一名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抛弃她呢?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啊!"
江隐懒得跟他废话也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直接在诺亚基上面摁下"110"如实告知:"不滚我打给公安局了。"
李文洋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会这么难缠。
"你难道不想看到她变得更好吗?你难道不希望她被爱吗?"
"希望,但这个绝对不可能会是你,走不走?"
"慈慈!慈慈!"李文洋比想象中的还要不要脸,他居然开始敲打铁门。
"喂!"
江隐还没来得及制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纪念慈眼眸漆黑,眼底乌青:"你们进来吧……"
李文洋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慈慈……"
"纪念慈……"江隐拉住她的手,担忧地捏了捏。
纪念慈轻拍江隐的手,挤出一抹笑,低声安慰:"没事的。"
江隐替纪念慈接了杯温水塞到她手里,落坐到她的身侧。
"慈慈,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再怎么不对我也是你爸爸,再生气不能把爸爸关在外面啊,是不是?"
江隐感觉拳头发硬且发热,目前看来最好的降温方式是揍到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杂碎脸上。
纪念慈从进门到现在没有看过这个所谓的父亲一眼,只是问:"你要什么?"
"慈慈,难道在你眼里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吗?爸爸那个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你要相信爸爸。"
纪念慈没有理会而是重复:"你要什么?"
李文洋先是露出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假模假样地流出几滴泪,围绕"爱"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
纪念慈听着却没有任何反应,仅是用手指摩挲着杯子的外壁。
李文洋估摸着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吐露出他的真实的目的:"慈慈啊,爸爸这次来是希望能够把你接回去继续作为爸爸的女儿存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