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超人不会死在这里,起码今天是。”
“你疯了。”
“你是指穿上这身发着绿光的氪石战甲来谋杀超人?还是指一开始就是我自己放出来“实验体尚有存活”的消息自投罗网?”
“…”
“我警告过小红,他最近应该让他的氪星人搭档远离他的父亲——很不幸,他被误导了,我说的是超人而非卢瑟。”
“…我也警告过你,伊洛斯,世界不是你的游戏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Bru…B?命运!该死的命运!”
“人们都说蚂蚁是二维生物,他们无论怎样也理解不了更高维度的概念…我只是戏台上一个看到了剧本的人偶!”
“Everything(一切),everything in this world(这个世界的一切),is just a FUCKING joke(就他妈的是一个笑话).”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像Joker吗?伊洛斯·韦恩?”
“别跟我提那个垃圾!!!”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那些你曾视为垃圾的人有什么不同?!”
“…”
“我活不了多久了,B。”
“…跟我回去,伊洛斯,让我们帮你。”
“现在开始劝穷凶极恶的罪犯回头是岸了?咳,开个玩笑,你救不了我,B。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上卢瑟?”
“我是他创造出来的奇迹,是更伟大利益的代名词,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至于如何不掉进他的圈套,被他控制,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知道我的寿命短暂,但没想到我会死得这么快。对不对,B?”
“你比谁都清楚我无药可救。”
“…”
“所以,行行好?让我这个时日不多的家伙,去完成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
录像带里让人不适的惨叫或是大笑声…以及“嘎吱嘎吱”的咀嚼声飘荡在在场所有人耳旁。
我毫无自觉地在众人忍无可忍的眼神中吃掉了第三个芝士汉堡。
他们应该庆幸他们抽出来的简洁版,略过了太多的内容。
说实话,我从来没觉得我是个正常人,只不过那段时间我疯得比较厉害罢了。
那几年我看到的天空都是灰暗的,单纯得暗,暗的离谱。
…当然这只是我那时心情的形容,不是说哥谭每天的天气都是那德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伊洛斯·韦恩的坍塌确实是从“糟糕的一天”开始的。
那天我握着石子,在墓碑后边刻边骂。
我不记得我有多少次刚生生止住抽泣,眼泪就又不争气地从眼角往下滑。
我把每个词都骂得特别狠,边骂边哭,没骂几句就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到,咳嗽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我有病,不是感情缺失,更大概率是情商低的离谱,又偏执得让人无话可说。
当拿出面对任务的架势去面对其他人时,我擅长察言观色,甚至是拿捏人心;但一旦我回归到了个人状态,在为人处世上就堪比白痴。
我永远学不会拿正常人的方式去爱一个人,追求刺激、异常、和规则之外的东西是我的天性。
小怪物用其他人不能理解的方式,张牙舞爪地将自己的所有小心翼翼地献给少年,既害怕自己被讨厌,又祈祷自己能得到回馈。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犯罪巷出身的少年见惯了身边的阴私与丑恶,轻描淡写地将他伸出的爪子当做柔软的肉垫把玩,憋笑着看他从满脸惊愕到气得炸毛。
他回馈给了他热烈的爱意,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这太超过了,小怪物晕乎乎地想,他可真好呀。
…
后来他们都死了。
…
开个玩笑,没死,在韦恩订制奢华棺材里仰卧起坐呢。
俗套的故事,不是吗?
后来,蝙蝠窝里的几只鸟曾叽叽喳喳地分析过为什么“布鲁西宝贝”的魅力在我这里惨遭滑铁卢,我也没变成哥谭又一个蝠性恋的原因。
除了因为杰森和我相遇最早,甚至严格意义来说,我是被这只尚且纤细的罗宾鸟亲自叼回来塞在大蝙蝠毛绒绒的肚皮底下的之外…
我是狗派。
不是说我不喜欢矜贵傲娇的黑猫布鲁西、猫中犬系蓝眼布偶猫迪基…而是谁他喵能拒绝直球又敏锐的暖心狗狗呢!
那时小怪物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久到没有力气去欣赏黑夜中的月光,他只想要像小太阳一样,最纯粹热烈的爱意。
…不过谁能想到只是泡了个池子的功夫,狗狗就变成危险的狼。一样的毛绒绒,一样的表面凶狠实则色厉内茬。
不一样的坏心眼越来越像其他蝙蝠一样不干人事且热衷武力压制以训练为名暴揍我:)
(猫猫无能狂怒jpg.)
“AI这玩意儿不好控制,”我开始一粒一粒扣第四枚芝士汉堡汉堡胚上的芝麻,“假设那玩意儿还叫奥创的话,我建议你直接把它打包扔进垃圾桶。”
托尼操作光屏的动作滞了滞。
“真的,它就是个逆子。”我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会让你在未来拉着无辜路过人士用十几种语言痛骂的逆子。”
“…我假设这个‘无辜路人’不姓韦恩也不叫伊洛斯。”
“很不幸,先生,这个既姓韦恩又叫伊洛斯的‘无辜路人’已经听完了你从婴儿时期到“中年危机”的所有黑历史,你只能怪Tony——我是说另一个宇宙的托尼斯塔克交友不慎。”
“我实在想象不出另一个宇宙的托尼·斯塔克眼光会这么差。”托尼抱着肩膀瞪我。
“嘿!友好点。”我故作受伤,“我会哭的,我真的会的。”
他一时适应不了我这副无赖样,“韦恩是破产了吗?”托尼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某只尖耳朵黑漆漆,显然这话不只是说给我一个人听,“不然我真的无法理解一个韦恩会沦落到…”
“接受现实吧,托尼。”我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复他,“每个宇宙的韦恩都是个喜欢收.集黑发蓝眼小男孩的阔佬,虽然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和佩铂一样忠心耿耿的手下和一只咖啡小精灵,韦恩集团迟早改姓。”
黑漆漆假装没听见我们的对话。
【已满足抽卡需求,卡牌抽取中——】
“什么?”我惊了,然后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将没有一粒芝麻的芝士汉堡塞进托尼同样因为惊讶张大的嘴里,连滚带爬地奔向离某只黑漆漆最远的角落。
救命。
…不对。
Loki你他妈在搞什么!
布鲁斯瞥了我一眼,淡定地(起码表面上是)坐在原地没有动手的意思。
…谢天谢地。
十张卡牌浮现在空中,重复的八张自动隐去,只剩两张停留,其中一张开始转变成实物。
【人物CG卡:水中月】
【关联人物:莱克斯·卢瑟】
【简介:因为利益相交而相遇的情人啊,看起来再美好不过的时光也只是水面上月亮的倒影,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人并非理性的造物…也许,有那么一刻,即便是不存在的银月,也有过明亮安然的时刻。】
动态的卡面上,一片夜色之下,厅堂里灯火通明,在宴会一角的露台上,男人和青年避开了所有人站在这里。
身着西装的青年衣衫凌乱,衬衫领口向外敞开,隐约可见大片白皙上新增的吻痕。他靠在男人怀里低声喘.息着,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替他将刚刚另作他用的领带系好,嘴角不知不觉间勾起了几分弧度。
【物品卡:终结之枪】
【简介:从康斯坦丁那儿弄来的神奇玩意儿…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快用到它。
这是丑角之死。
这是最初的终结。
这是…他成为流浪者的开始。】
要如何界定我和莱克斯的关系呢?
利用?
即便我活过了这么多世界,我也依然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词。
无非是我为了活命找上他,他为了利益找上我,不同于和斯莱德一起时只需要用情.欲的荷尔蒙、暴力的肾上腺素、和生死间游走的刺激填满边边角角…
我那时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我将这段感情当做安慰.剂,饮鸩止渴。
没关系,反正都要死了。
在我去完成临死前最后一个目标的时候,我坦然地站在他对立面,抽出了枪。
他脸上并没有惊讶的情绪,他知道我会背叛他,而我知道他知道。
聪明人的通病,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很奇怪,明明是杀机四溢的场合,我们却并不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什么敌意。
最后我替他办了最后一件事。
杀死超人。
他还做了最后一道保险,如果我最后背叛他,放过了超人,那么我会在他的控制下死去,和超人同归于尽。
而我在靠着斯莱德那一丝怜悯(我不愿将其称之为爱意)活下去之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穿上了氪石战甲,透支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力,和超人在大都会打了个昏天黑地。
我没杀死超人,但我的确拦住了他,让莱克斯的计划得以顺利地进行下去。
…他曾努力地想要救我的命,又给了我临死前最后几个月难得轻松愉快的情绪。
我欠他的。
最后的最后,超级英雄们拯救了世界,反派的计划落空…
停!别想了,伊洛斯,别想了!!!
我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思维,我可不想在布鲁斯眼皮底下再发一次疯。
我不知多少次徒劳地去摸手腕上此刻并不存在的黑色手环。
“披风。”下一秒,我移动到布鲁斯身边,哑着声音问布鲁斯。
他怔了一下,正因为警惕摸上万能腰带的手顿住了,似乎没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没有再问第二遍,全当他已经默许,自顾自地在他椅子一旁的地面坐下,揪住了他黑色披风的一角。
我试图将自己裹进散发着冷冽气息的披风里,但又不得不在扯得布鲁斯一个踉跄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披风扯不下来。
它!扯!不!下!来!
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披风的一个边角被我紧紧攥在手里摩挲着。
布鲁斯尝试从我手里抽走披风,但没拽动,他给了我几个大概是介于不赞同和瞪视之间的眼神,我假装没看到,固执地死死扒住黑色披风的一角。
在周围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抽卡系统的光板闪了闪。
“恭喜已集齐【哥谭的莫里亚蒂】阶段所有所有物品卡。”
“卡牌【伊洛斯·韦恩】进化中…”
“恭喜获得特殊卡牌【伊洛斯韦恩】阶段三!”
【特殊卡牌:伊洛斯·韦恩阶段三
[名称]:伊洛斯·韦恩
[身份]:一个韦恩(…不再是了)
[特殊身份]:莱克斯卢瑟氪星技术实验品
[阵营]:无序(世无正义,我非英雄)
[代号]:丑角(直到倒数第二声枪响过后,我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丑角)
[特质]:1.后知后觉之人(这一切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还活着?死的应该是我才对!)
2.不死者(这是诅咒。)
…
[技能]:…
[简介]:在最后一声枪响后,我罪无可恕。】
卡牌之上,一个画着怪异妆容的青年狼狈地跪坐在地上,他油彩覆盖的面孔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眼中流露出让人哀戚的绝望。
他颤抖着举起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已然按上了扳机。
他微微张口对镜头外的某人说着什么,好像是…
“我很抱歉,布鲁斯。”
我难以抑制地闭上眼睛,不让卡牌的内容浮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