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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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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插曲并未放在柏青梣心上,或许在先生心里,和心爱的人结婚再正常不过,根本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倒是陆霁接连几天都像是七魂出窍,熬汤也能站在旁边不自觉发呆,锅里炖干了都恍然不知。

和顾尧的聚会定在周日,临到出发前,青年徘徊了许久不出门,拉着先生反反复复拥吻好几次。那双秋水眸被吻得色泽幽深,眼看陆霁还要吻过来,柏青梣轻轻喘息着扣住了恋人手腕,嗓音透着几分低哑:“再闹我,你还想不想出这个门了。”

陆霁其实不想,他非常不想。

但他还是挂起陆少的招牌笑容,最后吻了吻先生眼角,目光虔诚,仿佛是信徒亲吻雪山大地朝圣。

席间一切顺利,方韶很久没有见过陆霁,却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在外人眼里一如往昔。顾尧也并未刻意为难,散席时算是宾主尽欢,方韶陪着陆霁送走了客人,最后只剩下顾尧坐在大厅里玩手机。

“去喝点吧?”察觉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顾尧收起手机笑道:“时间还不算晚。”

陆霁动了动想说什么,顾尧瞥他一眼,这句笑意更深:“小陆哥,家里有人等你回去?”

分明是明知故问。陆霁冷冷抬头回视过去,目光锋利得仿佛淬冰。顾尧被他眼里的寒意慑得愣了一下,但很快神色如常,报了个酒吧名字,说想去那里。

他知道陆霁不会拒绝。

这个人或许是担心柏青梣现在还病着,生怕自己把事情闹到面前,气得人更病重。如今他拿捏陆霁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果然青年沉默一会,良久哑声说他来开车。

顾尧选的场所是一间gay吧。

陆少曾经出了名的风流,这种地方没少出入,但自从三年前他追求柏青梣,就像是浪子收心,顶多去寻常酒吧玩一玩,gay吧在他这儿彻彻底底绝迹了。

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停,深吸一口气,再挽起笑容时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方韶从后面走过来,堂而皇之拉起他的手臂。

陆霁颤了一下,躲避的动作进行一半,便在顾尧的注视里僵硬下来。

这间酒吧有一位调酒师很出名,陆霁不敢贪杯,担心自己醉后失态,在一旁沉默地浅抿。顾尧和方韶聊得不错,两人都在国外留学过,共同话题难免多些。

陆霁巴不得他们把自己晾在旁边,焦灼地盯着时间,顾尧余光瞥见,在心里冷笑,转头道:“小陆哥,韶韶说你还会调酒,能帮我调一杯吗?”

……才多久就喊得这么亲近,你们两个在一起算了,别祸害青梣也别来祸害我。

陆霁心烦意乱,答应着站起身,边腹诽,边往调酒师的吧台走。他一转过身,脸色顿时垮下来,仗着酒吧吵吵闹闹,忍不住嘴上骂了一句。

吧台距离他们待的卡座很远,顾尧抬头看了一会,眸光冷下来,转头看向方韶。

“那种药,你带了么?”他问方韶。

其实顾尧和方韶并不算熟悉,甚至可以称作只是点头之交。

柏青梣手术住院的消息,是方韶打电话告诉顾尧。顾尧接到电话时心里奇怪,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该是陌生人告诉他。但那时他乍闻柏青梣生病,乱了心绪,没怎么多想就订票回国。

也是回国后,顾尧才听闻了圈子里那些流言。

起初顾尧极为讶异,那天在烤鸭店,陆霁把先生护得严严实实,怎么也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但很快他就想到了最近各方势力剑拔弩张,是几年来少有的紧张时刻。陆霁所为,以及那些明显受人操控的流言,都代表这绝不是公子哥儿间的风流韵事那么简单。

而方韶特意告诉自己柏青梣生病,也不可能存了什么好心。多半是想利用舅甥的恶劣关系,在这样紧要的关头,给柏青梣添堵。

顾尧的确对柏青梣恨之入骨,但他更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柏家的家事也不该让外人插手。所以回国的这一周,他权当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没想干预那堆烂摊子。

直到方韶听说陆霁在给顾尧筹备接风宴后,主动找了上来。

他开门见山,问顾尧,你想不想让柏青梣亲口交代,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顾尧闻言,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笑吟吟的方韶。

哪怕面上无显,他的心跳却在这一瞬跃至顶峰,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握紧。

“你知道?”少年唇角绷得冷硬,尽管理智告诉他,这样隐秘的事岂是方韶能洞悉的,心底却还是忍不住升起期盼。

四年前柏青槿骤然离世,外界无一人知晓缘由。所谓急病和意外都是借口,葬礼不明不白地举行,排场盛大,顾尧却清楚地知道,那具棺椁里并没有他的妈妈,死因自然无从得知。

葬礼快要结束时,柏青梣才姗姗来迟。

柏青槿死后,他毋庸置疑成为柏家掌权人,从高级黑轿的后座弯腰下来,手中一柄黑伞点地,步步落得极慢,走到坟墓前。宾客望着他的目光畏惧,畏白道商界新一任的帝王,惧眼前这抔黄土和先生衣着光鲜的鲜明对比。

——听闻柏青槿死前,曾和爱弟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柏青梣气极离家。

没过多久,她毫无征兆地只身去了南美,半个月后柏青梣重新出现在柏家,同时带回长姐的死讯。

豪门世家向来表面光鲜,背后不知多少肮脏龌龊,为了权位争得头破血流之事更是不胜凡几。柏青槿的死太过突然,落在旁人眼中,俨然便是柏青梣和长姐闹出矛盾后,为了夺取权柄,不惜设陷谋命。

这些话自然也传入顾尧耳中。

他不得不信。

可心底还是有一丝侥幸妄想的,少年孤零零站在墓旁,望着柏青梣向他走来。父亲这个概念于他而言淡薄非常,对他而言天底下最亲近的人就是妈妈和小舅。他追逐着柏青梣长大,甚至刚刚填好的留学申请就是医学,如今却像是一夜之间天塌。

他抱着妈妈的遗像,怀着最后的期盼,抬头看向柏青梣,声音嘶哑地问:妈妈去哪里了?

坟墓是空的,棺椁是空的,柏青梣的眼睛,也是空的。

面对顾尧的质问,他整整沉默了四年。

后来顾尧再也不问,不是因为放下,而是已经在心中彻底认定了答案。

他最不愿接受的,最后却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我手边有一种药。”方韶侧靠在沙发,一下一下敲着扶手,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慢吞吞地道:“是我留学的时候,偶然收来的,听说来源是南美那边的第六区势力。”

顾尧皱眉:“第六区是什么?”

“哦,不知道的话,当成西方黑手党的黑话就行了,不重要。”方韶摆了摆手:“是样儿稀罕东西,黑市上千金难求,听说只要喝了这种药,别人问什么答什么。

顾尧怔住了。

他猛然明白了方韶的意思。

四年前的秘辛,柏青梣刻意遮掩之下,旁人自然没办法知晓内情。

他虽然不开口,但总有让他开口的办法。

拳头紧了又紧,像是有一只手死扼在颈喉,顾尧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方韶一眼就看出他想问什么,懒洋洋地道:“你放心,这东西只用一次的话,不会成瘾的。至于副作用,药效发作的时候会抑制心脏功能,过劲儿后自然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后面他又说了很多,比如这种药很难得,是南美毒枭研究出来的最新产品。又说它溶在水里无色无味,不会被任何人看出端倪。效用也是最强的,他花了很大力气才买到,旁人手里不可能再有。

“机会只有一次。”他抬起眼看向顾尧:“第六区的渠道很难搭上,错过可就再难碰了。”

顾尧低声问:“你的条件是什么?方少应该不缺钱吧。”

方韶的要求是,希望顾尧帮助他和陆霁再见一面,并在得知真相后,以此为砝码威胁柏青梣,趁早和陆霁断掉关系。

两个人无疑都握住了对方的软肋,这桩合作顺理成章达成。

方韶挑了挑眉,拿过顾尧那杯威士忌,打开一包白色的粉末,手腕一倾,药粉很快消失在酒液里。

顾尧静默地看着,桌下的手无声攥紧,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他沉默了很久,还是慢慢抬手,按了拨通。

——

柏青梣已经四年没有接到过顾尧的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伏在桌面堆叠的文件上睡着了,挣扎一会儿才醒来,看见来电显示时少有愣了愣。

“小陆哥喝多了,”听筒里传来少年的声音冰冷:“我把地址发你,你来接他。”

电话很快被挂断,柏青梣慢慢坐直身体,揉了揉胀痛的额心。他转头看了眼钟表,已经十一点钟,的确很晚了。

偌大的家因为少了另外一位主人,显得格外安静空荡。他靠在桌边缓了会儿眼前的晕眩,然后起身拿过衣架的外套。

深夜的帝都依旧灯火明亮,车流少了很多,一路堪称畅通无阻。车停在酒吧门口,柏青梣拿着车钥匙透窗望过去,场所里灯色绚丽糜烂,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大概在桌上伏着的时间太久,腰椎泛起阵阵僵硬的冷痛,一路上开车疼得手心满是冷汗,这会儿才缓过一些。这间酒吧档次不低,门口有专门负责接待的服务生,看见门口停了一辆千万级双R车标的黑轿,眼睛立刻亮起来,迎了过去。

车里下来的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先生,眉眼苍白矜贵,领口高叠一丝不苟,气质冷淡,令人不敢接近半分。他望着酒吧透出来的灯光神色不虞,抬手扣了扣腕表,还是迈步走了过来。

不等服务生上前说什么,他已经径自推开门,撂下一句“不必劳烦,我找人”就走了进去。

这样的风度气场,不知是顶级家族里哪一位掌权人。在这里从业久了,上流圈子里的人都会认得七七八八,但这一位的身份地位恐怕比此处所有的宾客都要高。小哥压抑不住心底好奇,追着那位先生的背影望过去,看人走的方向,那边儿的卡位……好像是陆家陆少。

陆少当年也是帝都的一段传奇,在这些场所更是无人不晓,却不知何故三年前突然收了心。听那些来往的公子哥儿风言风语,好像是找了个管得严的男朋友。小哥并不觉得所谓家管严就能让人收心,那些上流家族夫妻同床异梦的事儿比比皆是,能让人从这些会所彻底绝迹,唯一的理由就是浪子动了真心。

那现在又算什么。

那位尊贵的先生大概生着病,被酒吧里的味道呛到,捂着唇边走边低咳,艰难避过舞池里嘈乱的人群。快要走到陆少卡座的时候,忽然顿住了步子,身形挺拔如旧,却分明透出些怔愣的味道。

……陆少带来的一个朋友,这会儿正攀着青年肩颈,带着笑不知在说什么,亲昵得仿佛一对恋人。

先生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很快又逼着自己站住了,大衣下单薄的肩膀在颤抖。

——就像苍山皓雪在这一霎那间崩毁坠落。

小哥飞快收回了目光,呆呆望向门外那辆奢华内敛的豪车,他不敢再往下看。

——

柏青梣站在不远处,苍白的手背抵着唇,过了很久,他才抿下咳意,然后慢慢垂下指尖。

gay吧氛围喧嚣热烈,他是第一次来。过去他从没有来过,这三年陆霁也没有来过,他毫无任何理由踏足这里。

他站在人群里,望着那晚偶遇的方家公子腻在陆霁身边,那只手搭在青年肩头,过一会儿又去碰青年的脸,一路向下抚弄下去。他们背对着柏青梣,先生看不见方韶的脸,也看不见陆霁的脸,他不知道方韶的手有没有碰到陆霁的唇,下午临别时自己刚刚吻过的地方。

陆霁扣住了方韶的手腕,像是调笑了句什么,对面顾尧也笑起来。卡座里只有顾尧的位置面对着柏青梣,少年看起来对陆霁和方韶的关系没有半分惊讶,像是早就知情,而且知情很久。

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柏青梣微微踉跄一步,眼前止不住发黑,他晃了晃还是勉力站稳了,心口却陡然漫过剧痛。场所本就吵闹,心脏一阵阵闹得慌,这会儿不知何故,铺天盖地的疼毫无预兆,像是脆弱的三寸心尖被反反复复践踏碾磨,骨血黏连,牵扯得一呼一吸都是疼痛。

他望着卡座里的两个人,目光空洞茫然地望着,指尖扣过心脏的位置,用力掐皱了精致昂贵的衣料。衣襟散开的银杏叶金绣皱成一团,乍看去就仿佛象征爱情和坚韧的扇形叶被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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