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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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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如同一只散发着暗淡的黄色光芒的巨大眼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珠缓缓移动,终于在云层的遮蔽下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辉,洒在冰冷的房檐上,树梢上,雪地上。

一双脚从雪地上踩过,留下深深的脚印,他穿一身动物皮毛做成的袍子,伛偻着腰,手上提了一个药箱,脸上十分焦急。

两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伸出手搀扶他一把,几人身上都落了不少雪,却没人想到要拍掉。

从太医院到这里,足有两里路,他们这两天已经来来回回跑了足有四趟,刚开始能暂时缓解住他的病情,但短短几个小时过去,病情又复发了。

一个女人站在宫殿门口等着他们,寒风灌进她的袖口,更给她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憔悴。

“张夫人,令郎的病,到什么情况了?”

何锦钏拉着他的袖子,脚步踉跄着直往房中而去。

一个长脸男人坐在床铺之前,两手紧扣,扭过头来。

不过短短两日,他的头上已经冒出几缕白发。

“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他声音喑哑,眼神呆滞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东西。

是一个小孩的形状,用层层白布包裹,从胸口的起伏可以判断出这人目前还没有死去。

大夫心中一惊,手指颤抖,指向床上的人形:“这,这……几个时辰之前,他不是还没有这样吗?”

先前来看这个孩子时,只觉得性子呆滞了些,除此之外就是喜欢抓痒,在身上挠破了几处伤痕。

他开了几副静神和医治病虫叮咬的药,以为不过是寻常病症。

怎料又被请过来看了几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到上一次,这孩子已经将整个手臂给挠破了,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红,何夫人尖叫着让仆人绑住他的手,孩子挣扎着,渐渐安静下来。

不过几个时辰,他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浑身被白布包裹,如同一具干枯的尸体。

“我怕是……无能为力了……”老大夫长叹出一口气。

何夫人的脸变得煞白,拿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床上的人,声音哽咽:“大夫,你知道荃儿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你看那白布地下,渗的可都是血啊,你不能就这样把他给放弃了,您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医生!”

“何夫人,”老太医捋了捋胡子,他的眼中也布满了血丝,这几天为了医治这个孩子更是不眠不休。

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令郎这个症状,不像是被疾病困扰,倒像是……”他左右看了看两位年轻的学徒,两位年轻人默默退下。

老大夫低声道:“这倒像是,像是宫中的某种邪祟。”

“邪祟?!”女子身形摇晃,被张谦连忙扶住,坐了下来。

“夫人,你几天都没睡觉了,歇息歇息吧。”

“他怎么会惹上邪祟!”女子失声大喊:“皇宫中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后脑勺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她闭上眼睛,两颗泪珠顺着她素白的脸庞滚落下来。

“听说,汤家人来了,他们族人一向与邪祟不共戴天,也许找他们来会有办法。”老太医鞠了一躬,提起药箱。

“老夫先告辞了。”空有一身医术却无法医治这个孩子,老大夫的眼中闪过一丝惭色,带着两位弟子离开了。

张谦站起身来,看着妻子布满泪痕的面颊,内心如同烈火灼烧:“我这就快马出宫,去外城找汤家人。”

他大步朝外迈去,却被妻子忽然拽住了袖子。

她白着脸,嘴里吐出几句话:“太迟了,从宫内到外城的时间,我们的荃儿早死了。”

张谦眼圈也红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我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没什么活头了……”

出了什么事……

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事,记得让你相公来月菏轩求我。

记得来月菏轩求我……

那个叫杜荆竹的人,似乎在荃儿刚表现出异样之后,就说过这几句话。

他那笃定的样子,似乎早就确定了后面的事情一样。

只是,那时候他旁边站的,似乎是一个魔族人。

雪堡对魔族并不厌弃,曾经雪堡自立门户,也有魔族的一份功劳。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总是天然地对那些嗜血善杀的暴虐族群存在怀疑与恐惧。

可已经没办法了。

无药可治,无人可医。

只能试一试了。

“相公。”何锦钏开口。

“你认识一个叫杜荆竹的吗?或者,你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这个长相你认识吗?”

她稳住心神握住细毫,蘸了墨水在纸张上勾画。

一个大致的身形以及面庞被勾勒出来,连同他头上绣着小蛇的丝带,以及他背上的那把剑。

张谦看着这幅画逐渐成形,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化。

“是他?”

“只有他了,相公。”她哀求地拉住相公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极其冰冷,冒了一层冷汗,眼神哀戚。

“只有他了。”她喃喃低语。

“我有点困了,咱先不下了。”汤泉揉着眼睛。

“这局算平局好不好。”他挠头。

“这可不行,快,你输了,把好东西都拿出来让我挑!”杜荆竹搓搓手,推开眼前的棋局。

他棋艺极差,一辈子下过的棋不超过十盘,没想到竟然能碰到比他下的更烂的。

汤泉仰天一声长叹,打开了带来的包袱。

旁边,祝慕与贺山二人杀得有来有回,两个时辰,一局竟还没有结束。

杜荆竹与汤泉已经结束了三局了。

杜荆竹输了一柄铁扇子,两把极其锋利的银针,而汤泉输了他一根用魔兽皮毛制作的长鞭。

而杜荆竹终于又赢了一局。

汤泉认命地打开包袱,杜荆竹两眼放光地在其中挑来拣去,最后挑了一把最大的芦笙。

正是之前汤泉吹奏的那把。

“哎呦,这个可不行!”汤泉伸手欲夺,杜荆竹急遽收手,将芦笙藏在背后。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汤公子,不会是输不起吧。”

汤泉一脸悔意,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没提前把这东西给拿出来!”

杜荆竹握着光滑的芦笙,只觉得精致外似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问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汤泉说道:“这芦笙,乃是我家族祖传宝物,寻常吹奏,只是一个普通乐器,但如果将内力注入,再行吹奏,则发出的声音足以另魔物心惊胆颤,如果内力够强,足以让怪物心裂而死。用内力吹奏时,音乐只会被怪物听见,不会对妖怪以外的人造成任何影响,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这么好啊……”杜荆竹眼珠滴溜溜打着转,“可是你已经输给我了,你总不能不守信用吧……”

祝慕从棋盘上抬眼,看向杜荆竹,一见他的神情,便知他心中又在琢磨着什么坏事。

他的心情总是很清晰地写在脸上,教人一看就明白,就像从不会被乌云遮盖的月亮。

他笑了一下,低下头,捻着手中的黑子,沉吟片刻,放到了棋盘上。

“这一局,是我赢了。”

“领教了,祝公子。”贺山作揖,站起身来。

“这样吧,”杜荆竹将芦笙递给汤泉,汤泉正欲拿走,杜荆竹的手扣着却不肯松开。

“我要你以后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汤泉皱了皱眉头,说道:“杀人放火抛尸的事,我可不会帮你。”

“这个嘛……我暂时还没想好,你以后记得就行了,想来也不会太难。”

汤泉将芦笙一把拉了过来,揣进怀中,随着贺山站起身,也不说答应不答应。

“看我心情吧。”汤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反正芦笙已经到手了。

“哎?你!”无赖碰无赖,二人真是狭路相逢贱者胜啊。杜荆竹摇摇头感叹。

也就随他去。

“夜深了,我们该离开了。”贺山将剑背到身上。自从上次将佩剑赠与杜荆竹后,他又请人打造了一把,此时正沉甸甸地坠在背后。

二人行了个礼后,便想转身离开,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闯进门来,脸上带着不耐的神色,一开口就是几百年的沧桑音色。

“你们是耳朵聋了吗?有人拍门听不见吗?”李冬瓜叉着腰,一脸忿忿。

“想是几人下棋太过专注,以至于错过了,对不住了,小兄弟。”贺山耐心地道歉。

李冬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脑袋,也没再说话,闪过一旁站着。

一个长脸的男子,面带忧虑,嘴上起了一个大泡,两步并做一步迈了进来,一见到杜荆竹便跪了下来。

“求公子救救我家荃儿!”他泪水纵横,头发都白了几分。

“你慢慢讲,发生了什么事。”杜荆竹脸色平静,似乎早预料到了。

“有邪祟缠上了荃儿,太医无论如何也治不好,如今已经命在旦夕了!”

“什么?”汤泉喊道:“是在宫中被缠上的吗?”

贺山将剑解下来佩在腰上,五根手指已经死死攥住。

“在进宫以后便表现出了异常,如今身上全是抓挠的伤口,我命人用布匹将他裹住,防止他抓挠,可他身上还是接连不断地渗出血水,几乎浸湿了被衾,夫人,夫人已经急得几天没合眼了,如今正在房中照料。我们,我们只能找您求助了!”

杜荆竹与祝慕对视一眼,二人立即转身,开始收拾各类法器。

“杜,杜公子要的东西,明日我就派人送来。”

杜荆竹点点头,看向站在门旁的李冬瓜:“你去吗?”

李冬瓜看了一眼门外的皑皑白雪,再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挠挠头,脸上犹疑不定。

杜荆竹贴近厉童的耳朵,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厉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此时也顾不得严寒了,光着脚就要往雪地里冲:“张公子,我们来救你啦!”

还未迈出,就被杜荆竹抓住手腕,一双棉鞋递到了面前。

“这,这是……”厉童伸手抚摸着棉鞋,还没穿上,已经感觉到了温暖。

“这是我昨天托人买的,你试试,快穿上,时间来不及了。”

“可是,我是个妖怪啊。”李冬瓜低声说,看着杜荆竹身后的张谦。

他们都很讨厌妖怪,不是吗?

“你是个小孩。”杜荆竹摸摸他的头。

“小孩在冬天,都是要穿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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