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他的语意，许淋森有点疑惑：“不打算让了？”
陈炽这个人，只玩国际、全国联赛，还偏偏拒绝保送，就打算参加高考然后重创高考奇迹，平常学校竞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他拿了满分，分数段就得拉起来，满分一百五，一等奖就得一百四十六。全年级，无可置疑，就只能陈炽和许淋森考的到。
以前，每次竞赛，陈炽都能故意控分比许淋森高一分，每次都气的许淋森不想搭理他。
原本，大概一百四十四就能拿一等，就能有四个人，多出来的那两人，其中一位就很可能是沈厌。现在，完全没了可能。
“有本事，让她那个位数的男朋友让。”
“……”李俊：“陈炽，人家本来就不是文化生。”
陈炽冷嘲：“哦是么。”
沈厌也没意思拿一等奖，平时过于放松，临阵磨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就只是表个态度给老师。
李俊：“几个文科班是不是有作文竞赛？”
许淋森：“理科班也能报，好像咱们班就沈厌和陈炽榜上有名。”
李俊问：“你怎么不报？”
许淋森面带苦色：“老子第二恶心的就是作文，第一恶心英语。”
“…哈哈哈。”
许淋森转头，“不会吧陈炽，你以前没参加过作文竞赛吧，你这不打算给沈厌留退路了？”
陈炽淡淡说着：“想让李鸢拿奖，就得拉分数段。”听他语气，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李鸢，是物化生（3）班，文理都不错，选理就是奔着陈炽，不过就差了点。
李俊：“英语笔试和数学你也都报了？”
“嗯。”
许淋森惊呼出声：“你这是干嘛？不得累成狗？”
“站在所有人头顶。”他笑了声，“累什么。”
许淋森顿了下，问：“你今天压力很大？”
“……”陈炽微微摇头。
“你以前，好像没这么说过吧。”他问：“是不是有人刺激你了？”
“没。”
***
周四竞赛，八点，第一场考物化。
沈厌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迟到。
题量不多，但都是竞赛题，规定了两小时时间。
沈厌脑子里空的不行，就凭着平时做题的感觉来。
其中，在最后大题的第三问，她卡了十几分钟才找到解题思路。
她烦躁地很，偷瞄了眼身旁人，抬眼的一瞬间，身旁闪过一个人影。
她愣了下，才发现是陈炽提前交了卷。她低头，又看了眼电子表，还有二十五分钟。
讲台上老师接过他的试卷就开始研究，两分钟过去，又来了两位物理老师，一脸欣赏地思考他的解题思路。
其中一人说：“第一张满分试卷出来了，同学们加油啊。”
话音落地，一片哀嚎声响起。
这大神怎么突然没了人性。
紧跟着，又过去三分钟，许淋森随着交了卷。
他的试卷，依旧被三个老师一起欣赏。
一个老师说：“人才啊，最简单的选择题还错了。”
紧接着，响起一片无脑笑声。
沈厌根本没心思搭理，最后一问，这题型她从来没做到过，算是遇到了劲敌。
又一分钟，她终于开始起笔。
十分钟过去，她的试卷终于完成。按步骤给分，她的最后一问无法满分。
就剩了最后十分钟了，她不打算提前交，就趴桌子上等着。
终于，铃声响起，该去交卷。
有老师抽出了她的试卷，叫住了她，说：“少谈恋爱多学习，记清了没？”
“……”沈厌咬咬牙，回答：“没记清。”
随后，转身就走。
顾甜甜从身后追上她，骂骂咧咧道：“什么破题啊，见都没见过，量还那么大，我算是开了脑洞了。”
沈厌：“估了没，多少分？”
顾甜甜快要哭了：“最多九十。”
“你知道么，当时我听到陈炽满分都快崩溃了，果然，天才和普通人是有壁的。”
沈厌沉默了一瞬，“我也就拿个二等。”
顾甜甜翻了个白眼，“…沈厌，我想弄死你。”
“……”
沈厌语气有些认真，“我怎么觉得陈炽故意整我？”他之前，从不在意这种竞赛。
顾甜甜：“你惹到他了？”
“嗯，也许。”沈厌踢了踢脚下的枫叶，喃喃道。
“他这次，莫名其妙地参加所有竞赛，肯定有原因。”顾甜甜安慰她，“他人还行，而且都是同学，不至于来报复你吧？”
沈厌浅浅点头，“…也是。”
……
第二场，是英语笔试。
很轻松的，总共两小时时间，沈厌提前四十分钟就做完了。
考试结束，她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场，是数学竞赛，沈厌没报，在教室里自习了一节课。
晚上，是最后的作文竞赛。
答卷前，沈厌抬眸望了眼窗外。
远处天边着了火似的，一直烧不尽。
深吸一口气，她提笔开始写作。也许是遗传了沈樱的创作天赋，她在作文一方面基本没失手过。
只不过，这次超出她的预期，文章体裁要求是现代文诗歌，似乎近几年高考都没出过这种题型。
一小时过去，收了卷。
收拾文具时，她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悄悄的，她看了眼考场另一旁的陈炽。他的表情十分从容，没一点愁容，应该百分百稳了。
“……”
翌日下午，成绩在学校公屏示出，顾甜甜听闻听闻消息就急匆匆拉着沈厌去查看。
一眼望过去，第一排名字都是陈炽。
沈厌低声骂了句，随后目光延续看了成绩。
物化一等：陈炽（满分），许淋森。
作文一等：陈炽（满分），李鸢，沈厌。
英语笔试一等：陈炽（满分），沈厌，
李俊。
数学一等：陈炽（满分），
许淋森，欧阳天泽（同分），
那闻闻。
沈厌：“……”
唯一的新面孔，就是李鸢。
数学二等：顾甜甜。
看到这，顾甜甜松了口气，“幸亏数学哥哥还是爱我的。”
沈厌有点纳闷：“李鸢怎么突然出现在一等奖了？”
顾甜甜：“你不知道？”
沈厌看她，问：“知道什么？”
“临考前，陈炽押了两个题目，其中一个押中了，肯定告诉李鸢了。”
沈厌冷笑了声，“这么厉害啊。”
顾甜甜拽着她胳膊：“她作文都比你厉害了，赶快去讨好讨好炽哥，让他让让你。”
“人家看得上我么。”沈厌笑着回了句。
没过多久，学校的广播开始召集举办颁奖典礼。
烈日炎炎下，校长却喜笑颜开。他首先举着麦克风开始灌鸡汤。
底下有人开始默默讽刺：“这场竞赛不就理（1）班的专场。”
“……”沈厌仔细一想，的确是，文科班虽然其中三科都能参加，可也还是比不过理班的全能人才。
理（1）班出了名的三位偏科神就是许淋森，顾甜甜和李俊。
校长：“颁奖仪式现在开始。”
“首先，请高二一班陈炽上台领奖。”校长念着稿子：“本次竞赛唯一大满贯——”
顿时，欢呼声震耳欲聋。
陈炽缓缓走上主席台，微微俯身，从校长手中接过了那个奖杯，质量不错，沉甸甸的。
班主任王倩在一旁嘱咐：“陈炽，额头头发撩起来。”
陈炽闻声，面无表情捋了下眼前碎发，那些头发没坚持几秒又零零散散地落了下来。
照片拍完，他抬脚准备下台，却被校长拦住，“别走啊。”
“有请高二一班，许淋森，一起感谢两位少年为本校十校物化联赛取得的双冠。”
闻言，陈炽侧着身子笑。
许淋森与他不同，狂的不行，拿过奖杯以前还和校长击了个掌，随后举着奖杯给台下炫耀，一脸欠揍模样。
走到陈炽身旁，勾过了他脖颈，打算拍个帅照给全校师生亮亮眼。
感到他的动作，陈炽低眸浅笑，反手比了个耶。
校长见状，连忙附和：“别愣着啊，鼓掌！”
“……”台下师生闻言愣了一秒，随后欢呼声就满了天。
许淋森这个人，造型偏美式，平常基本都是背头造型。学校里也有很多人不承认陈炽比他帅，于是就出了“双校草”这个名号，更要命的是，他俩是好兄弟。
顾甜甜悄咪咪地问沈厌：“谁帅？”
“左亦。”沈厌答。
“得了吧，他帅个屁。”
沈厌无奈：“就因为考个位数，颜值都不算了？”
“…讲真的，他们两个谁更帅？”
沈厌：“陈炽吧，许淋森帅的太自知。”
沈厌尤其喜欢他的眼睛，炙热又冷淡，过于迷人。
顾甜甜说：“等会儿到了我们，你记得我站我旁边。好不容易能拍张合照了，你笑一个，别冷着脸。”
“啧，我今天穿了双厚底鞋，不得比你高十厘米啊。”
顾甜甜白了眼她，“那你跪着拍。”
“……脾气挺大。”沈厌说。
欧阳天泽和李俊一起跟着领了奖，接着，主席台继续传来声音——“请高二一班，沈厌，顾甜甜，那闻闻，高二三班李鸢上台。”
沈厌说：“你先上，等会儿我站你旁边。”
顾甜甜点点头，便随着其他几人先走了过去。
校长看着最熟悉的那个女孩怎么没到，他举着麦克风问：“沈厌去哪了？又逃学了？”
沈厌：“……”
台下响起了一阵笑声。
看着顾甜甜选好了站位，她就紧跟着上去了。
校长坏笑着看她，“同学，这次不行啊？”
沈厌撇撇嘴，说：“您去和陈炽商量，他故意不让我拿奖的。”
接着，夺过了奖杯，跑到了顾甜甜身边。
拍完一张，沈厌明显感到身旁多了个人，而且台下吵闹声变杂，她侧头看，才发现是许淋森。
她懵了，问：“你干嘛？”
许淋森笑着，声音漫不经心地说：“合照。”
“……”
就这样，她夹在了许淋森和顾甜甜之间。
拍完照，他们一起走了下台。
许淋森还是忍不住玩笑：“十厘米的鞋？”
“搞笑？我一米七五。”
“老子还一八五。”许淋森转头，问起了顾甜甜：“顾同学，你多高？”
顾甜甜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傻逼问题，说：“一七五。”其实她一六七。
他挑眉，问：“沈厌是不是把你带坏了？”
顾甜甜不解，反问：“什么？”
“你怎么还学着谈恋爱了？”
顾甜甜近几天表白成功，和一文科班的帅哥谈起了恋爱。
她撅嘴，有些脸红：“要你管。”
许淋森问：“他有我帅么？”
顾甜甜：“有。”
“这么会骗人？”
顾甜甜直白地回答：“我也没有李安安漂亮，配不上像你这么帅的。”
“……”许淋森突然静了会儿，说：“分手了记得告诉我。”
接着就快步离开了。
顾甜甜觉得他有病，喃喃道：“帮我去打渣男？”
沈厌默默笑着，问：“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死渣男，狗都不喜欢。”顾甜甜说：“我都猜不到他亲过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