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
…
“我和我的妻子一起逃亡,结果她为了救她哥哥,给了我一刀,把我抛在了战场上。”这是他对罗杰斯说的原话。
在获得一堆同情的眼神后,他使了一点魔法之类的小手段洗清了自己的身份,又用据说是“祖辈传下来的猎人枪法”杀了不少纳/粹,成功混了一口饭吃。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确实没怎么说谎。
当罗杰斯对他逐渐信任,甚至邀请他成为对方小队的临时成员时,他也和巴恩斯熟悉起来。
面对这位明显话多不少的,来自布鲁克林的家伙的八卦,他用淡定又能把人气死的语气回复。
“我过于年轻?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的人十岁就已经能打外星人了。”
“妻子?她比我大不少,黑头发绿眼睛,很漂亮,她曾经救过我不止一次,点燃了我仅剩的余光。”
“但无论怎样我在她心中…都比不过她的养兄和故乡,这大概就是她给我一刀的原因。”
“但我不怪她,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
没几个人把他的话当真,他们都认为这不过是这个冷淡的青年被巴恩斯烦到后的无心之言。
他对此只是置之一笑。
其实很简单,继各种品种的变色超之后,他和Loki又并肩作战了几个世界…直到Loki再次因为阿斯加德发疯。
他看上了【命运】的力量。
Loki做不到升格,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其中包括更高维度的力量。
…
他感受到冰凉的匕刃穿过他的血肉,听到邪神变得紊乱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对方此刻想了些什么,但这的确就是他们的结局了。
他用最后的意识念诵出了恶魔的真名,挣脱了邪神的束缚,从高处坠落而下。
…
“我本来不理解史蒂夫的选择。”巴恩斯在一片喧闹声中说,“但我看到你的那一瞬就明白了。”
“你简直像只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流浪猫。”
他对嬉笑的青年翻了个白眼,不死心地试图从罗杰斯手里夺过他的酒杯。
“你不能再喝了,伊洛斯。”罗杰斯无奈地将酒杯放在离他更远的地方,像是怕猫误食东西的铲屎官,“你昨天差点喝光了这里的库存,然后翻天覆地吐了一整晚。”
“我不管!”他已经有些醉态,不再绷着冷淡的表情,倒显出几分本性来。
“你们…”青年呆愣愣地靠在椅子上,颇为委屈地红了眼,“你们都欺负…我…不,不让我喝…”
“噗——”巴恩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罗杰斯清了清嗓子,然后再也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可惜不能把这一幕照下来。”巴恩斯戳了下罗杰斯,“不然第二天我们的冷静从容的‘神枪手’就得把我干掉。”
…
第二天他没干掉讲他笑话的巴恩斯。
但他气势汹汹地把这个见势不对,连连告饶的讨厌家伙赶出去几百米远。
不过大概是犬系生物对猫科的特攻,没过多久他就被两人的花式直球哄好,重新变成了那个可靠又冷静的队友。
…
他还记得那一晚,他们三个人坐在草地上,罗杰斯带着他的素描本,巴恩斯和他打着不痛不痒的嘴仗。
夕阳的余晖撒下来,明明濒临战场,他却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知眼前的场景哪里触动了巴恩斯,布鲁克林的青年突然开口,“打完这场仗,我们就能回家了。”
他低下头,却被青年笑着扯过肩头,“等战争结束了,和我们回布鲁克林怎么样?小伊。”
“…嗯。”他在罗杰斯温和的眼神中默默点了点头。
即便他知道,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兑现的承诺。
…
他当然知道巴恩斯即将面对什么。
他想要救他。
然而这一切因为Loki意料之中的到来土崩瓦解。
巴恩斯被这场远超现在人类水平的战斗余波波及到了。
“不——”他看着巴恩斯从火车上坠落,目呲欲裂。
他再次失败了。
“你救不了他,伊洛斯!就像你救不了你的兄弟一样!”和他刚刚打过一轮的邪神在寒风中嘶吼着。
“闭嘴!”他怒吼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谈这些?”
邪神笑了,眼里没有笑意,只有些许悲哀和森然的冷漠。
“你我都心知肚明,伊洛斯。”Loki轻声说,“我们的使命是毁灭、失败…却唯独没有拯救这一项。”
“就算今天我不在这里,你能拉住他吗?伊洛斯?你自己都不敢肯定这一点!”
“我真不明白,Loki。”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你为了让我走到这般地步的【命运】——不像是力量倒更像是诅咒的东西而疯狂。”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伊洛斯?”Loki吼道,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内心很不平静,“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我怎样尝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奥丁衰老年迈甚至先行一步,神后…”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神后因为黑暗精灵长眠阿斯加德,诸神黄昏、海拉的复仇、索尔始终守着他地球的朋友——”
“你是想说地球的蝼蚁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也是人类,Loki。”
“你如果这么说的话,不但会让我怀疑我自己的眼光,也会让我发誓把你的心脏扯下来——你还未升格,我不信把你的身体分成千八百块儿后你还能活。”
“…”
“我从未小瞧你,我的朋友。”邪神最后这般说,“而且我知道,如果你在我同样境地,你也会这样做。”
“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伊洛斯。”
“我很抱歉。”Loki轻轻地说,像是曾经站在他身侧,与他耳磨私语时一样。
…
路西法终于靠谱了一回。
Loki虽然逃走了,但邪神显然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再来找他的麻烦。
他在又一个陌生的世界,站在高处喝尽了易拉罐里最后一口酒。
定个目标吧,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比如把每个世界都想祸害蝙蝠们的紫绿色丑东西都干掉。
…
就这样,他带着崭新的目标来到一个有着小丑的新世界。
蝙蝠装的男人和紫绿色服饰的女人正交锋着,然而不速之客从天而降,他飘浮在空中,紧紧握住了女人的脖子。
当他冷漠地看着女人逐渐失去呼吸时,一枚子弹从蝙蝠装男人的手枪射出,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看着那道熟悉又完全不同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他不自觉松开了手,心中不祥的预感被不断放大。
面容苍白的女人用力地摆脱了他的束缚,甚至趁着他的呆愣对着他的肋骨狠狠来了一下。
他却全然不顾嘴角开始外溢的血沫,只是最大限度地开启了源自氪星的能力。
四面八方的信息向他涌来,破败的庄园、赌场、谋杀案、韦恩…
最后一点本来被用来保命的氪石被彻底消耗殆尽,粉末从他指间溢出。
他在女人又一次攻击时根本没顾得上阻挡,只是在她靠近时仔仔细细扫过她的脸。
“…玛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意识清晰的最后一秒,女人的撬棍命中了他的后脑。
…
他在氧气已然不足的狭窄棺材空间里醒来。
在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心情中,他费力地用外套裹住口鼻,在身上仅存的几件小工具的帮助下,开始破坏木制的棺材板。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直到眼前露出一点黑暗的天色。
然而,还没等他坐在被挖出的棺材里喘上一口气,一盏泛着暖色亮光的提灯飘了过来,准确地来说,那是一个提着提灯、抱着柄铲子的人。
他就这样坐在被挖出的新鲜棺材里,和抱着铲子的颓废男人面面相觑。
“如果你不介意,”他最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能拉我一把吗?托马斯?”